八识规矩颂

八识规矩颂

‌前五识颂‌:

性境现量通三性,眼耳身三二地居,遍行别境善十一,中二大八贪瞋痴。
五识同依净色根,九缘七八好相邻,合三离二观尘世,愚者难分识与根。
变相观空唯后得,果中犹自不诠真,圆明初发成无漏,三类分身息苦轮。

第六识颂‌:

三性三量通三境,三界轮时易可知,相应心所五十一,善恶临时别配之。
性界受三恒转易,根随信等总相连,动身发语独为最,引满能招业力牵。
发起初心欢喜地,俱生犹自现缠眠,远行地后纯无漏,观察圆明照大千。

第七识颂‌:

带质有覆通情本,随缘执我量为非,八大遍行别境慧,贪痴我见慢相随。
恒审思量我相随,有情日夜镇昏迷,四惑八大相应起,六转呼为染净依。
极喜初心平等性,无功用行我恒摧,如来现起他受用,十地菩萨所被机。

第八识颂‌:

性唯无覆五遍行,界地随他业力生,二乘不了因迷执,由此能兴论主诤。
浩浩三藏不可穷,渊深七浪境为风,受薰持种根身器,去后来先作主公。
不动地前才舍藏,金刚道后异熟空,大圆无垢同时发,普照十方尘刹中。

《八识规矩颂》是玄奘法师对佛教唯识宗中的“八识”进行的详细解释和颂扬。八识包括‌:

‌前五识‌(眼、耳、鼻、舌、身)
‌第六识‌(意识)
‌第七识‌(末那识)
‌第八识‌(阿赖耶识)

大乘百法明门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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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百法明门论
◎天亲菩萨造
唐三藏法师玄奘译


如世尊言。一切法无我。何等一切法。云何为无我。一切法者。略有五种。一者心法。二者心所有法。三者色法。四者心不相应行法。五者无为法。一切最胜故。与此相应故。二所现影故。三位差别故。四所显示做。如是次第。第一心法。略有八种。一眼识。二耳识。三鼻识。四舌识。五身识。六意识。七末那识。八阿赖耶识。第二心所有。略有五十一种。分为六位。一遍行有五。二别境有五。三善有十一。四根本烦恼有六。五随烦恼有二十。六不定有四。一遍行五者。一作意。二触。三受。四想。五思。二别境五者。一欲。二胜解。三念。四三摩地。五慧。三善十一者。一信。二精进。三惭。四愧。五无贪。六无嗔。七无痴。八轻安。九不放逸。十行舍。十一不害。四烦恼六者。一贪。二嗔。三痴。四慢。五疑。六不正见。五随烦恼二十者。一忿。二恨。三恼。四覆。五诳。六谄。七憍。八害。九嫉。十悭。十一无惭。十二无愧。十三不信。十四懈怠。十五放逸。十六昏沉。十七掉举。十八失念。十九不正知。二十散乱。六不定四者。一睡眠。二恶作。三寻。四伺。第三色法。略有十一种。一眼。二耳。三鼻。四舌。五身。六色。七声。八香。九味。十触。十一法处所摄色。第四心不相应行法。略有二十四种。一得。二命根。三众同分。四异生性。五无想定。六灭尽定。七无想报。八名色。九句身。十文身。十一生。十二住。十三老。十四无常。十五流转。十六定异。十七相应。十八势速。十九次第。二十时。二十一方。二十二数。二十三和合性。二十四不和合性。第五无为法者。略有六种。一虚空无为。二择灭无为。三非择灭无为。四不动灭无为。五想受灭无为。六真如无为。言无我者。略有二种。一补特伽罗无我。二法无法。

五位百法简表

1. 眼识(能观)

2. 耳识(能听)

3. 鼻识(能嗅)

4. 舌识(能尝)

5. 身识(能触)

6. 意识(能知诸法)

7. 末那识(又名传送识、染污识、染净依,即根本意识能分析诸法)

8. 阿赖耶识 (又名无没识、含藏识、能藏诸法,永为种子)

(二) 心所有法五十一 (受心王指挥)
1. 遍行五(通善性、恶性、无记性)

1. 作意(心生境界,作意境)

2. 触(由境生心)

3. 受(由触生受)

4. 想(由受生想)

5. 思(想生思,筹谋支配着心)

2. 别境五(个别境界)

1. 欲(欲望)

2. 胜解(审解后之决定)

3. 念(铭记不忘)

4. 定(专注)

5. 慧(拣择性)

3. 善法十一(助于修行)

1. 信(信心)

2. 精进(勇猛心)

3. 惭(惭于过错)

4. 愧(愧不如人)

5. 无贪(不贪)

6. 无嗔(不恨)

7. 无痴(不昏暗)

8. 轻安(身心自在)

9. 不放逸(守规矩)

10. 行舍(舍行蕴中与道不相应之念)

11. 不害(克己不损于人)

4. 根本烦恼六(五钝使和五利使)

1. 贪

2. 嗔

3. 痴

4. 慢

5. 疑

6. 不正见

a. 身见(执身是我)

b. 边见(不合中道)

c. 见取见(非果计果)

d. 戒禁取见(守牛狗戒、非因计因)

e. 邪见(染污法、邪知邪见)

5. 随烦恼二十

小随十种

1. 忿(嗔心遽发)

2. 恨(嗔藏心内)

3. 恼(恨之极点,恼怒形于外)

4. 覆(忿恨藏于心,待时暗害人)

5. 诳(假仁假义)

6. 谄(谄媚)

7. 憍(自负)

8. 害(损害于人)

9. 嫉(妬忌)

10. 悭(悭吝)

中随

11. 无惭(不知惭,自视太高)

12. 无愧(不知愧不如人)

大随八种

13. 不信(无信心)

14. 懈怠(懒惰)

15. 放逸(不守规矩)

16. 昏沉(常睡懵懂)

17. 掉举(烦燥不安)

18. 失念(失正念,存邪念)

19. 不正知(所知皆邪见)

20. 散乱(心不在焉)

6. 不定四

1. 睡眠(闇昧、无智慧)

2. 恶作(后悔)

3. 寻(粗思惑)

4. 伺(微细思惑)

(三) 色法十一
1. 眼

2. 耳

3. 鼻

4. 舌

5. 身

6. 色

7. 声

8. 香

9. 味

10. 触

11. 法处所摄色(五尘落于意识之影子)

(四) 心不相应行法二十四
1. 得(由贪心起)

2. 命根(生命)

3. 众同分(同类)

4. 异生性(类同报异)

5. 无想定(外道外执未破)

6. 灭尽定(外道法执未破)

7. 无想报(生第四禅非想非非想处天)

8. 名身(名显用)

9. 句身(句显法)

10. 文身(字显体)

11. 生(成)

12. 住(住)

13. 老(坏)

14. 无常(空)

15. 流转(轮回)

16. 定异(因果定理与报之差别)

17. 相应(相应于定异之间)

18. 势速(迁变不停)

19. 次第(法之次第)

20. 时(时间性)

21. 方(方位性)

22. 数(数目性)

23. 和合性(二乘执着于因缘和合)

24. 不和合性(外道执着于自然)

(五) 无为法六
1. 虚空无为(空于四相)

2. 择灭无为(权教菩萨所证涅槃境界)

3. 非择灭无为(有为缘缺,实教菩萨所说)

4. 不动无为(定不动,生有色界天)

5. 想受灭无为(苦乐不动心,生无色界天)

6. 真如无为(如来藏,圆成实性)

编者的话
这本《大乘百法明门论浅释》,乃是在一九七○年时,宣化上人对一班美国青年弟子讲述的。这些弟子,虽然拥有硕士或博士学位,可是对中文和佛学的了解却一窍不通。所以,上人用最简单的字句来表达最难解难明的百法。其中反复解说,更加入训勉之词,上人用心良苦,为度初机,斯可见矣。

此书是由讲述现场记录的录音带重新笔记下来,所以尽量保持口语,使我们看书如身在讲堂,俨然灵山会上。

中文数度用鸽子作因果与报应的譬喻,乃是因为当时的讲堂就在美国加州旧金山中国城,屋檐上住的是鸽子。上人以现实境界来引喻,多方诱导,难怪美国青年从此种下深因。美国佛教由此兴起,是厚望焉。

为使有缘看到此论的人,不要单执着于百法的名相,而是要明白「一切法无我」去彻底修行,所以更将这百法列为简表,使曾看过此书的人,只要翻阅此表,在数分钟内就清晰地记忆每种不同的法,而对每种法脚踏实地去实諓修行。例如我们能明白「心法」,明白了眼根的机能使我们看到色尘的鸽子,眼识使我们能分辨这东西的形状,再加上末那根本意识从第八识储藏的数据显示,告诉我们这件东西就是一只鸽子。这一切法都是虚假的,要我们能认识清楚,离一切法,绝一切相,久而久之,自能断惑证真。

又如所有的烦恼、随烦恼、不定法等,我们若认识这每一种法,加以调治,所谓断一分无明,证一分法性,由小悟而大悟,直至成就无上菩提。愿与读此论者共勉之!

前言
◎美国万佛圣城宣化上人讲述于美国加州旧金山佛教讲堂
一九七○年五月十七日至六月七日

佛所说的法,谓之经学;所订的戒律,称为律学;祖师们所作的文章,汇集而成论学。经所显现的是定学;律所显现的是戒学;论所显的是慧学,是培养智慧的。

自本堂开办以来到现在,正式讲《百法明门论》,可说是第一次,以前虽然有人讲过这个论,但只是很简单地讲述,现在却是很慎重地详加解释。这样的讲解,在西方国家来说是非常稀有,因为少有人讲这个论,所以你想研究的话,就没有机会去研究明白;你不明白这个论,你就不会修行;你不会修行,就不会成佛;不会成佛,就永远在六道轮回里转来转去,生了又死,死了又生。生的时候很胡涂,不知道怎样就生出来,等到死的时候,想要明白,但是时间又不能等待你,又是糊胡涂涂地死去了。为什么你始终弄不明白呢?就是你没有想到这个《百法明门论》啊!没有得到这个《百法明门论》的意旨,所以你就胡涂生、胡涂死,就这样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地在六道里打圈子啦!

现在我们开始讲这个《百法明门论》。什么叫《百法明门论》呢?也许你会说:「我以前不但没有见过这个论,我连听都没听过呀!」不错,你说的是很老实的话,很坦白的话,你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这样的人还可以教,只怕的是你不知道说知道,待会儿人家问你知道什么,你就说:「哟,我忘了咧!」那就糟糕了。你不知道而说知道,这就是自己骗自己─不是骗别人,而是骗自己。不知以为知,不能以为能,这种人,我告诉你,是最愚痴的人,最笨的人!例如自己根本没有听见过这《百法明门论》,可是当有人问你:「你知不知道《百法明门论》这本书呢?」你却说:「唔,我知道啊!」人家再问:「那么这本书写的是什么?」你看,头一句你说你知道,再详细一问内容,你却说忘了,这就叫不知以为知,不能以为能,不懂以为懂,不明以为明,这是最愚痴的。为什么会投胎做猪呢?就是因为前生尽是冒充,说甚么都说知道,结果就做猪去了,所以我见到猪,我就觉得牠们太可怜了!一点也不听教,一点也不依法修行,所以就堕落猪身。

这个法,不只是百法,本来是六百六十法,也不只是六百六十法,算起来最初是八万四千法这么多。佛陀最初说的八万四千法门,门门都是成佛的通路,后来因为众生的根性太愚痴,八万四千法门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弥勒菩萨就慈悲地造成了《瑜伽师地论》,把这八万四千法门编为六百六十法。六百六十法还是很多,单说名相也要费几年功夫才能把它记下来,后来天亲菩萨一观察,未来的大乘根性众生欢喜简略,于是乎把《瑜伽论》六百六十法中最重要的提纲挈领(纲就是一个网中主要的绳,提纲是拿着这条纲就可以把网提起来;挈领就是拿着衣服的领子,整件衣服也就整齐了)。也就是把六百六十法中的重点编成一百法,以一百个法门来造成一部《百法明门论》,好令所有世界的大乘根性众生容易记忆,容易明白,不用单记名相便要发几年长的时间。这部论,要是一个钟头才能把它背出来的话,那就是最笨的人;要是聪明的人呢?十分钟就可以把这一百种法都明白了,你说快不快?我们要明白这一百种法,由这一百种法的门径来入佛法之门。

在未讲《百法明门论》之前,我有一些意见。在西方有一些讲佛法的人,是我所看见的,听到的,你要是问他甚么是《百法明门论》,他会怎样答你呢?并不是像文殊师利菩萨问维摩居士什么是第一义谛,维摩居士什么话也不说,这不说就是第一义谛,说出来就把第一义谛赶跑了,这就是真的第一义谛。可是这个百法呢,与第一义谛不同,一定要说的,要是不说,闭上口、闭上眼睛,装模作样,说我学第一义谛,这就错啦,为什么呢?这一百种法一定要说的,不说就没办法再讲百法了。那么,为甚么他不说呢?那就是他心里头不明白,不要说一百法,连一法也不懂,因为他一法不懂,所以就无法可说。你要问他说些甚么,他只有瞪瞪眼睛,做一个鬼脸,在不,就张张口。唉!这样子,你说可怜不可怜!但是他一法不懂,一法不说,还是在百法之外去说法,左说右说、横说竖说、前说后说、上说下说,不明白佛法的人就说:「咦!这个人会说法。」明白佛法的人一听便说:「嘿!胡说八道,在讲些甚么呢?」就好像一个做伪币的人携着伪钞票到乡村去使用,没有人能分辨这些钞票是真是假,等到造币厂拿来比对的时候,才证明出真伪。听法也是一样,我们要有择法眼。甚么是择法眼呢?就是知道是法、非法、染法、净法、善法、恶法、邪法、正法。你明白了这些,那你就有择法眼了。择法的意义并不是说你见到一个说法的人,声音大,会唱歌,并且唱得不错,你就给迷住了,连晚上睡觉也睡不着,总想他柔扬的歌声在你耳边叫唤,你说这多可怜!我现在呢?不会唱歌,只会说几句话给你们大家听听。

大乘百法明门论浅释

◎美国万佛圣城宣化上人讲述于美国加州旧金山佛教讲堂
一九七○年五月十七日至六月七日

开经偈

无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 愿解如来真实义

全篇分四部份来讲:一、总释名题,二、造论者,三、译者,四、别解文义。

壹、总释名题
百法就是「一而十,十而百」之百,由一到十,十到百这么多法。百法可分为心法、心所有法、色法、心不相应行法及无为法五种。现在先讲题目,要解释这个论题,就要先解释这个百法。心法八种,心所有法五十一种,色法十一种,心不相应行法二十四种,无为法六种,合起来就是百法。其中的内容,讲论文时会详细解释,现在只听听名词就好了。

「明门」的「明」字就是明白的意思,也就是不胡涂了,不愚痴了,明了。明了甚么呢?明了这个百法了。明了百法的门路,就可以修行了!

「论」字就是议论、论说、语论、讨论、辩论的论。论是甚么呢?可以说是讨论。讨论就是我们大家来研究,我说了出来,要是你觉得这个法不对,你可以提出你的理由来和我讨论。议论就是你说你的道理,我说我的道理,我们大家把见地拿来分析。论也可以说谈论,我们大家来研究这个法,不是我的法,是佛法。我所讲出来的佛法,你们无论那一个人认为我讲得不对,只管提出理由来发问,来研究,无论从四面八方任何地方来的人,若提出理由来,我都愿意回答。这包括全世界的人,例如美国人,中国人或是日本人,无论那一个国家的人,甚至十方来的人,我都愿意作答。怎么说从十方来呢?因为现在有飞机和直升机,可以从天上降落到地上;又可以坐轮船从海里来,这就等于从地里来,所以我说从十方来的人,我都可以答复他。只要有问题来问,我们大家就可以开一个高度的辩论会来讨论佛法。无论你是佛教徒,是外教徒或是任何宗教教徒,我都是有问必答。如果有甚么难题,我一定用智慧剑一剑把它斩断,再把这个人愚痴的舌头割下来,换上一个智慧的。我会改造人的舌头,也会改造人的脑袋。脑筋胡涂的可以换一个清醒的,谁的脑筋不清醒就得要来,但是我这种手术不是布施的,是要收费的,一万块钱就可以给你改造脑袋。

现在继续讲「论」字,为什么我刚才说这《百法明门论》一定要说呢?没法子不说,因为有个论字,论就是要说,说甚么呢?甚么是「是」,甚么是「非」,这就是论的第一个意义。是就是是,非就是非,不能以是为非,也不能以非为是,所以就要论,论清楚它。例如修行就是是,不修行就是非,这是对出家人而言。

论的第二个意义是讨论邪正。邪一定是邪,正一定是正,你不能以邪为正,以正为邪,所以必须要讨论。

第三个意义是讨论善恶。善一定是善,恶一定是恶,你不能以善为恶,也不能以恶为善。

第四个意义讲的是因果。因一定是因,果一定是果,你能说因就是果,果就是因,因果要分明。

第五是论染净。你不能以染为净,以净为染,不能颠倒是非,论就是把一切分别清楚。

论也可以变是为非,变非为是,把非去了就是「是」,把是去了就是「非」。也可以说是不离非,非不离是;即是即非,即非即是;即善即恶,即恶即善;即邪即正,即正即邪;即因即果,即果即因;即染即净,即净即染。你看这个论怎样都可以论,所以最怕你没有论,你若有论就来论一论,你说是是非,非是是,怎么都可以。论就是研究是非的问题。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知道就要学,学了就知道,妙就是在这个地方。

你知道佛法少就不能认为是多,你知道多也不可以说少。以上就是《百法明门论》的题目略释。

贰、造论者
天亲菩萨造

现在讲造论的人,这个造论的人是天亲,又叫世亲。为什么叫天亲呢?因为有的人说他是天主的兄弟,天主是他的哥哥。究竟是不是,这没有多大重要性值得来考证,这只是一般人的说法。那究竟天亲有几位兄弟呢?他们共是兄弟三人,都叫婆薮盘豆,这是通名,也是梵语。那么,别名呢?老大叫无着,老二就是天亲,最小的弟弟叫比邻持跋婆,比邻持是母亲的名字,跋婆翻译华言就是儿子的意思,也就是说比邻持的儿子。他们三兄弟是在佛灭度后九百年出生的。他们生来非常聪明,可是聪明是聪明,但各有各的偏见。不过这是以前的事,后来明白了就没有了。因为老大无着愿意无着─无所执着,偏爱大乘佛法,不喜欢小乘佛法;而天亲菩萨刚巧相反,他是执着小乘法,他认为小乘法是最真的佛法,所以他就学小乘佛教。不但学小乘佛教,而且还帮着小乘骂大乘佛教,专门破坏大乘佛教。他不相信《法华经》、《楞严经》和《华严经》。你们看,哥哥学大乘法而不毁谤小乘法,二弟呢?他学小乘佛法,却专门批评大乘佛教,甚至想把大乘佛教消灭了。现在先谈两位哥哥斗法,不是互相斗争,是单方面来斗争。学小乘的天亲菩萨就专门说哥哥的大乘佛教不对,而他哥哥始终没有说小乘法是对还是不对。大乘佛法是要把「不对」也包容在内,所以他对弟弟的所作所为,只有怜惜,而没有怨恨。他要想办法来度弟弟,于是他就写了一封信给弟弟说:「我俩原是亲兄弟,虽然我们各人所学的教义是不同,但是我们是兄弟却是真的,你是我的亲弟弟,我是你的亲哥哥,这绝对不是假的,你也相信是真的,我也相信是真的。现在,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我想见你一面,并且有一点事情想请你帮忙,我相信你无论如何都会满我的愿,如果你不满我的愿,我就是死了,也不瞑目。」天亲菩萨虽然不喜欢大乘佛法,但是一看哥哥的信,写的那么恳切,哥哥快要死了,要求见弟弟一面,你说弟弟又怎么可以不去见哥哥呢?虽然大家信奉的教理不同,哥哥学大乘,弟弟学小乘,可是看完了这封信后,弟弟非常感动,就决定去见哥哥最后一面。天亲菩萨看见了哥哥,便立即问道:「哥哥,你信上说叫我替你办点事情,如果我不帮你做嘛,你死也不瞑目,究竟你想叫我做甚么事情呢?」

「我想请你留在这儿替我念《法华经》、《楞严经》和《大方广佛华严经》,每一部念一遍。」

哥哥知道弟弟非常聪明,甚么书念一遍都记在脑海,永远不会忘记。

天亲菩萨心里想着:「这次为了满哥哥的愿,不愿意也做一次吧!」于是他就答应了。

他把《法华经》、《楞严经》和《大方广佛华严经》这三部大乘经典念过后,豁然明白,知道自己以前多么不对:讪骂大乘佛教,毁谤大乘经典,说大乘经典是假的。这回可知错了,他非常后悔。怎么办呢?心里懊丧地自责:「我以前尽骂大乘佛教,我造了这么多的罪业,一定要下地狱啦!我这舌头真是坏透了。」想着就拿刀要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

今天中午我为什么说要割人的舌头呢?割人的笨舌头,割人的钝舌头,愚痴的舌头呢?就是因为天亲祖师这位菩萨忏悔要把自己的笨舌头,愚痴的舌头割掉。他说要割舌头,你看多危险啊!你们大家想一想,自己拿着刀要把伸出来的舌头割去,这不是好玩的,这不是开玩笑的,他真要割自己的舌头哟!

无着菩萨在一旁看见这情景就吃惊地说:「二弟,你在做什么呀?快告诉我吧!」

天亲菩萨悲哀地回答:「我真是罪无可赦,以前我尽骂大乘佛教,现在我看过这三部经典,才知道大乘的教理实在是太妙了!过去我尽是毁谤大乘,岂不是一定要堕拔舌地狱吗?我趁现在还活着,就把舌头割下来弥补我的罪过。」

无着菩萨劝道:「二弟,你不要这么笨,这么愚痴,你可以换一个舌头啊!」

「怎么换法?」

「你以前那个舌头是用来毁谤大乘经典,现在你改变你的说法,用你的舌头来赞叹大乘经典,不就可以了吗?你又何必要割了它。」

「对啊!我如果把舌头割去,对大乘经典也没有帮助,要是我不割我的舌头,我便可以用这个以前毁谤大乘经典的舌头来赞叹大乘佛教,不是更好吗?」他才这样想,本然的智慧也就现前了,于是他一气呵成地造了这本《百法明门论》。

天亲菩萨的勇气很大,他真的完全改变了,所以自此以后他所造的论都是赞叹大乘的。他从前写了很多骂大乘佛教的书,他都通通烧毁了。现在,只遗留下来他赞叹大乘佛教的论文。

以上所讲的是天亲祖师的公案,还有「菩萨」两个字的解释。菩萨,也即是菩提萨埵,中国人喜欢简略,所以就称为菩萨。菩提萨埵是梵语,翻译华言叫「觉有情」,又叫「有情觉」。甚么叫「觉有情」呢?这个觉就是觉悟,觉悟谁呢?觉悟一切的有情,这是一个解释。以自己的觉悟,自己开的智慧,来觉悟其他的有情众生。甚么是「有情觉」呢?菩萨也是一个有情,也是一个众生,不过他觉悟了,他是众生之中一个觉悟的众生。「觉有情」就是已经觉悟了的众生,去觉悟其他的众生;「有情觉」就是众生之中的一个觉悟者,也就是菩萨。

菩萨的名称很不错吧!很多人都愿意做菩萨,也愿意给自己挂上一个菩萨的招牌,叫人家称自己做菩萨,所以中国的出家人互相赞叹说:「哦,老菩萨你来了!」

「是的,老菩萨你也来了。」就这样他们互相打招呼。菩萨的称呼是属于旁人尊称你的,不是要对人说:「你应该叫我做菩萨啊!」

太虚大师曾经说过:「大家应该称我为菩萨,为甚么呢?比丘已过佛未成。」就是说我比丘戒已经受过了,又受了菩萨戒,所以你们不应该称我做比丘,应该称我做菩萨,但是不可以称我为佛,因为我还没有成佛。他这样说也不是一定要叫人家称他做菩萨,不过他是这么样和大家开玩笑吧!因为太虚大师是过来人,也真是菩萨,你叫他菩萨,他也是菩萨;你不叫他菩萨,他仍然是菩萨。你叫他,他也没多一点;你不叫他,他也没少一点,他故意和一些愚痴众生开玩笑罢了。金山活佛也是一样的说:「你们应该称我做活佛啊!」这也就是前面所说的意思。

那么天亲菩萨是不是自己写上「天亲菩萨造」这几个字在论文里呢?不是的。他当时造这篇《百法明门论》,只是写上「天亲造」罢了。后学们愿意尊重他,就给他加上「菩提萨埵」这么一个名衔,我相信天亲祖师绝对不会自己给自己加上菩提萨埵的名义。我们就将这一点来研究,应该知道不要好名。古语说:「上士无名,下士好名。」愿意做上士也可以,下士也可以,全凭你自己。

至于「造」就是造作的意思,也就是著作。天亲菩萨着这部论。《百法明门论》很短,我希望在暑期班还未开课前就能把它讲完。

叁、译者
唐三藏法师玄奘译

现在讲翻译的人,这一部论是天亲菩萨所造,但他是以梵文写的,也就是古时候的印度文,必须翻译才能使印度以外国家的人明白,所以又要有人来翻译。今天我们因为这一部论能明白一切佛法,依法修行,这都是翻译人帮助我们,所以我们必须要知道翻译这部论的人是谁,在佛教里有甚么贡献。

「唐」就是唐朝。在唐朝时代,有一位出家人,这个人在佛教里的贡献最伟大,自古至今可以说没有人能比得上这位法师。这位法师俗家姓陈,父亲是做官的,做的是穷官,不是有钱的官。为甚么呢?因为他不贪污,不要老百姓的钱,甚至于政府的钱,他都不要。不是像现在做官的,总以为待遇太少,还要多方的左右图谋,从商贾或百姓身上找便宜。这一位清官,因为不贪钱,所以一生就是个穷官,虽然是个穷官,但是就积下福德,因此,生了几个儿子,就有两个出家修道。

玄奘法师的哥哥是个出家人,也是位在当时很有修行的讲经法师,玄奘法师呢?他在十三岁时就出家了。出家之后就学习佛法,除非没有法师讲经,要不然不论那一位法师讲经,也无论多远,他一定要听经去。有讲经的,他就去听经;有讲律的,他就去听律;有讲论的,他就去听论。经、律、论三藏他都去听,风雨不改,甚至为了听经,连肚子饿也忘了。他是常以法为食──以佛法来作饮食。

像这样经过了五年,他也受了具足戒。在这五年期间,他就是到各处听经学佛法,可是学了五年后,总觉得每一位法师所讲的道理都不相同。同样的经典,这位法师就这样讲,那位法师就那样讲,有智慧的法师和没有智慧的法师所讲的义理,就有冲突。不是玄奘法师没有开悟,没有择法眼,不知道那个是对,那个是不对,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也就好像昨天我说:「如果你懂佛法,就知道谁讲得对或不对,如果还没有懂佛法的时候,也就不知道啦!」所以我说唱歌唱得声音大一点,不懂佛法的人就认为这就是佛法,懂佛法的人就说:「啊!原来是在唱歌。」

当时玄奘法师听了这么多经典,发觉道理不相同,他也不知道那个是对,那个是不对,怎么办呢?究竟是依照那位法师的讲法才可以呢?于是乎他就发愿,发甚么愿呀?他知道佛法是从印度传来,他相信印度必然有真正的佛法存在,于是乎他就写了一道奏章,向唐朝天子申请出国,到印度去求法。但是皇帝不许可,没有批准他。玄奘法师为要了他的志愿,心里想道:「皇帝不许可,我也要去,宁可违背天子的命令,甚至于把我的头割去,我也要去求法。」

于是乎他就在寺里练习爬山路的方法,怎么练习呢?在寺里,他把桌子、櫈子摆成像一座山,他从这个櫈子往上一跳,跳到桌子上,再由桌子又往高处跳,一天到晚他就跳来跳去,练习爬山。大概是他住的地方附近没有高山,所以在自己庙上来练习。一般小沙弥、大沙弥、老沙弥不明白他在干甚么,还以为他在玩游戏。这些人都在骂:「这个人一天到晚也不念经,也不修行,尽跳桌子,不知道他在弄甚么玄虚?」玄奘法师也从不告诉别人:「我要练习爬喜马拉雅山啊!」一般人还以为他调皮、淘气。

这样子经过一个时期,他的腿和身体都锻炼得很健壮,于是乎他就从长安西行,开始他长途的旅程。那时没有飞机、轮船、汽车和火车,有的只是木船。于是他决定走陆路,经过很多国家,从中亚细亚那儿过去,几经艰险才到了印度,一去就去了十多年。在他未去印度之前,唐太宗皇帝曾经问他说:「我不让你去,你也一定要去,那么法师甚么时候回来呢?」

玄奘法师就对唐太宗说:「现在你看这棵松树的树枝是向西歪斜的,等到这松枝甚么时候向东弯,那就是我回来的时候了」

玄奘法师到了印度,也不懂那里的语言,经过慢慢地学习,会了印度话和梵文,又跟从了很多印度法师学佛法,在那里受了很多困苦艰难,学有所成便回到中国。回到中国的时候,果然那棵松树的枝子、树梢都向东弯。所以唐太宗看到这棵松树向东弯便说:「啊!今天玄奘法师会回来了,我们快迎接去。」于是乎就派一些官员到西门外去迎接,果然把玄奘法师接回来了。

玄奘法师回国后就专门从事翻译经典,他把印度的梵文经典都翻译成中国文字。当他翻译《大般若经》的时候,在那一年中桃开六度,那就是说寺里的桃花花开花落一共六次,这就是《大般若经》的祥瑞,不但人天共庆,连草木都欢喜。由此可见,《大般若经》对我们的重要。

玄奘法师翻译的经典很多,他在印度时又礼拜佛的舍利,佛的牙齿和佛骨,又看到佛陀过去千生之中舍眼睛的地方,舍头目脑髓的地方,又看见释迦牟尼佛在因地修忍辱行的古迹。他参观过释迦牟尼佛在过去生中舍身喂虎的地方,又看到佛坐在菩提树下成道的菩提场,所有佛教胜迹,他都去参观礼拜,表示他的诚心。他看到印度的出家人,不论是有没有修行,他都不轻慢,恭恭敬敬地礼敬所有的法师,一点也不生骄傲和贡高我慢之心。玄奘法师学成之后,曾经有很多小乘法 师来和他辩论,他们都不能胜过他,都被他给降伏了。很多外道也来和他辩论,也被降伏了。

我们称玄奘法师为唐朝的三藏法师,甚么是三藏法师呢?三藏就是经藏、律藏、论藏。这位法师能通达三藏,会讲经、讲律、讲论,经律论三藏他都通达无碍,所以就叫三藏法师。「法师」就是以法施人,或者是以法为师。这位三藏法师名玄奘,「玄」就是玄妙,没有人明白;「奘」就是很伟大的,强壮的「壮」加个「大」字。玄奘法师所做的事情是非常壮大的,他的所作所为是一般人都做不到的,可以说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这部《百法明门论》就是这位法师翻译的,他既聪明,又有智慧,通中文又通梵文,所以他翻译的经典是不会错的,他翻译的这部论更是可信的,以上是翻译者的简介。

在当时,玄奘法师和八百多位比丘,共同在一起翻译佛所说的经典,其中人才济济,最有名的就是窥基法师,又叫「三车祖师」。为甚么叫三车祖师呢?因为他在未出家以前,曾经要求皇帝给他三辆车跟随在他后面。无论他走到那里,都要有三车跟着他,这是他未出家以前的事。这三车就是一车酒,本来和尚不可以喝酒的,他说他是例外,因为皇帝叫他出家,他便说:「若要我出家,必须有一车酒跟着我,和尚戒酒嘛,我一定要喝酒。」还要有一车肉跟着他,因为他欢喜吃肉;还要有一车美女,所以他的外号就叫三车祖师。三车祖师不是一位平常人,要是平常人,就没有这个胆量来要三车才出家,因为他是特殊的。他的前身就是当玄奘法师去取经时,在半路上遇到的一位老修行,那时这位老修行在一处打坐,衣服上的尘土大约有一、二寸厚,头发上面就有鸟儿在那里筑窝,还生下鸟卵,孵出小鸟。他在那儿入定,不知入了多久?你想想看,他身上的尘土有一、二寸厚,脸上的尘土也不知有多厚,鸟雀也不怕他,在他头发上生蛋孵鸟不知多少次,多少年了。玄奘法师就用引磬给他开静。这位老修行不知入了定多久,出定后不能动弹,像木头似的。他就问:「你干么把我叫醒?」

玄奘法师说:「老修行,你在这儿入定多久了?为甚么你总也不出定?」

「我在这儿等释迦牟尼佛出世,好帮他弘扬佛法。」

「喔!释迦牟尼佛已经入涅槃了,你怎么还不知道,在这儿入定?」

「现在是甚么年代?」

「我是唐朝人,现在是贞观元年。」

「不要紧,我再在这儿等弥勒佛下生好了。」

于是乎他又想再入定。玄奘法师称呼他说:「老菩萨!(或者老同修,或者叫他老修行,总而言之就是这几句。)你不要入定了,你不如和我一同弘扬佛法吧!虽然释迦牟尼佛已经入涅槃,可是佛法还在世间,你可以帮我弘扬佛法呀!」

「那么怎样办呢?」

「你到长安去,看见有一座黄瓦的房子,你就去托生啦!」因为他身体已经不能用,要再换一个,像房子坏了,要换新的。「请你先到那里去,等我回来,帮我弘扬佛法好吗?」

「可以,可以。」这老修行立即答应了,就到长安去托生做人。

玄奘法师从印度取经回来,就向唐太宗贺喜:「我走了之后,陛下得了一位新储君,真是一件喜事啊!」

「没有呀!」唐太宗答道。

于是玄奘法师一观想:「哦!原来老修行跑错了路,到尉迟恭的家里去了。」

尉迟恭是国公,是唐太宗的一名大将,他生来黑脸,但不是黑人,因为他脸上黑,身体不黑。他很有本领,帮助唐太宗打天下,立了很多汗马功劳。这个老修行大约做甚么事情都是马马虎虎的,本来玄奘法师叫他找黄瓦的房子,可是他找错了,找了绿瓦的。绿瓦的是国公府,黄瓦的才是皇宫,他走错了路,便跑到尉迟恭那儿,托生做他哥哥的儿子。他长大后就欢喜喝酒、吃肉、玩女人。可能因为他不知多少劫在那里打坐没有出定,在打坐时打这些妄想:「这个肉是不错,酒也很好喝,女人也过得去。」所以再托生做人就放不下这三种东西。

玄奘法师找到他后,便对尉迟恭说:「你这个侄儿是我叫来帮我弘扬佛法的。」

尉迟恭说:「你叫他来,你就叫他去嘛!」

但是玄奘法师叫他出家,他不去,还说:「谁要出家?出家有甚么好处呀?我才不出家!」

玄奘法师就对唐太宗说了这段因缘,唐太宗说:「那我下圣旨叫他出家。」

「他如果出家,一定会要求条件,无论甚么条件,请皇上都答应他,只要他肯出家就可以了。」

唐太宗说:「好,就这么办!」于是乎把尉迟恭的侄儿叫到金銮殿上,叫他出家。中国那时不是讲民主和自由,不是愿意出家就出家,不愿意出家就不出家。皇帝叫你出家,你不出家就要死的,会被杀头的。他也怕杀头,于是乎就要求条件,要一车酒、一车肉、一车女人,唐太宗都答应了 。

这位侄儿没办法,就被安排了到大兴善寺出家去。他一到大兴善寺时,寺里就打鼓撞钟来欢迎他。他一听钟鼓响,就豁然开悟了。明白自己原来是在某某山修道的老修行。于是向后摆手说:「你们都回去吧!」把三车都不要了,虽然他不要三车,但一般人还叫他三车祖师。

肆、别解文义

如世尊言。一切法无我。

「如」当「正如」讲,就是正如世尊所说的。世尊是佛的十号之一,佛是世出世之尊,所以叫世尊。这是世尊所说的。他所说的甚么呢?就是「一切法」,这一切法是要无我,为甚么要无我呢?这个「我」是真真实实的在这个地方,怎么又说无我呢?就算你那个「我」在这儿,等你死了,还是你的身体,那么你那个「我」到甚么地方去了?你若说有「我」,这个「我」死的时候没有了,那么活的时候怎么会有个「我」呢?这就是疑问。佛就是讲这一切法无我的法。不要像有些不明白的人,自己连法还不懂,但是却说:「这就是我讲的法,这是我讲的经。」总把这个「我」放在前面。一对鸽子为甚么做了鸽子(佛教讲堂的屋檐上常有鸽子飞来飞去)? 就因为牠们都有「我」,没有行佛所说的法,牠们不能够无我。有了「我」就变成飞禽,变成畜生。

这个「我」就是一个我见,是不应该有的。《金刚经》上说:「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也就是无我见。说深一层,不单是「我」不应该有,「法」也不应该有。一切法都没有了,所以「我」更不应该存在了。一般修道人,必须要达到「无我」这两个字,才能法法皆圆。你要是能够无我,一切法都圆融无碍。随拈一法,无非法界,这就是法界性,就是一切法现前。虽然一切法现前,而又要没有一切法,妙就是妙在这个地方,不容易也就是在这个地方。一切法现前,却不执着一切法,空诸法相,一切法相都没有了,到这个时候,真是圆融无碍,得大自在。你若能没有我,才能得自在;你若不能没有我呢?就不能得到自在。但是,怎么可以没有我呢?不容易。我现在在这儿讲经,你怎么可以说没有我呢?你在这儿听经,你就要不知道你在这儿,把我空了,无人无我,也没有人,也没有我,也没有法,人空法空。

但是你所以不能没有「你」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有执着。执着甚么呢?执着色、受、想、行、识这五蕴色身的假我,以为是我了。其实我方才没说吗?你死了,还是这个身体,却没有知觉了。这个「我」跑到甚么地方去呢?你那个「我」像须弥山那么大,到死的时候,跑到甚么地方也不知道,你说这可怜不可怜?外道呢?他们就执着有一个大我,又有个小我,神我,他们这个「我」就多着啦!他们说:「没有甚么比我这个『大我』大了,没有甚么比我这个『小我』更小了,最有用的还是大小我中间的『神我』。」这是外道执着的「神我」,亦即是外道的「我」。

还有小乘执着的涅槃偏见,这个偏见他说是「我」。菩萨呢?也有所执着,执着有众生可度,有佛道可求,在所证的真如境界上,未能达到无证亦无得。他们还有所证、有所得,也知道证得这个真如,所以没有忘了我,还是有一个「我」。有「我」就是有妄,所以佛所说的法,就是要把一切法,都用无我来修行到大乘境界上。

以下的论文都是天亲菩萨所造。

何等一切法。云何为无我。

甚么是一切法?怎么是无我呢?

一切法者。略有五种。一者心法。二者心所有法。三者色法。四者心不相应行法。五者无为法。

这是说一切法大略有五种,只能大慨讲,不能详细讲,详细讲就太多了。

「一者心法」。第一种是心法,也就是心王,一切法之王,因为一切法都是从心法建立起来,若没有心王,就没有一切法,所以说:「佛说一切法,为度一切心,若无一切心,何用一切法?」心法就是心王之法,共有八种,在下面将会详细解释。

「二者心所有法」。亦即是心所法,又叫心使,使就是一个使唤人,也就是心的工人。心是王,心所就好像是大臣或工人似的,替国王去做事。做事的时候,必须用这个心所。心所又叫「心数」,有五十一个,这些法都是依照心而起的,是心家所有,心家就是心王,所以叫心所有法。

「三者色法」。凡是有形质、有实体的都叫色法,不是单单有颜色才叫色法,有障碍的都是色法,有十一种,后面再讲。

「四者心不相应行法」。这种法和其余的四法都不合作。相应就是合作,它是不合作者,是自己单独不相应地从心生出来的。这种法是属于一切行,有所表现的。

「五者无为法」。前面四种都是有为法,后面这种是无为法。无为法是修出世大乘的一种法,所以,要修出世法才能证得这种境界。以上所说五种法,讲到正文时,我们会详细分析。

在这一切法中,前四种是有为法,最后一种是无为法。如果单是认识前面四种,就是凡夫外道,若单认识无为法,就是小乘偏空,没有达到大乘境界。大乘的境界是甚么呢?即有为而无为,就是在有为法上,体会到无为法;不是离开有为法,再另外找一个无为法。有为无为只是一念心的转变,在有为法上,你就能了解无为法,即世间而出世间,在世界上你一切一切都明白了。无争、无贪、无罣无碍,自在圆融,这种境界你说多快乐!能够达到这种境界就是大乘菩萨,如果再能在「无我」上用功夫,勇猛精进,就能达到究竟妙觉的果位了。

一切最胜故。与此相应故。二所现影故。三位差别故。四所显示故。如是次第。

「一切最胜故」说的就是第一种心法。因为在一切法中,它是心王,也是在一切法中最胜的。

「与此相应故」就是指第二种心所有法。心所有法与心王是相应的,它是听心王的指挥

「二所现影故」说的是第三种色法。色法是心法和心所有法显现出来的一种影子,是八识中的一个相分。本来是没有自体,因为我们看见的一切形相,根本是不存在的,只不过是八识中的「见分」生起妄执分别,认取由八识中的「相分」变现出来的影像以为实境

「三位差别故」说的是第四种心不相应行法。心不相应行法也是由心法,心所有法和色法所分别出来的。

「四所显示故」指的是特别深奥的第五种无为法。是很难明白的,因为没法子明白,所以要藉「有为法」来显示「无为法」。

「如是次第」,这就是法的次序;心法、心所有法、色法、心不相应行法、无为法。

第一心法。略有八种。一眼识。二耳识。三鼻识。四舌识。五身识。六意识。七末那识。八阿赖耶识。

现在讲的是第一心法。心法略有八种:

(一)眼识。眼能见,不是眼能见,而是识能见。

你说眼睛能看,把眼睛割出来放在一边,你看它能看不能看?你说我不去看电影,我把我的眼睛挖出来,你带它去看电影吧!你说它会不会看?当然不会看,所以眼睛是不能看,是甚么能看呢?是那个识。这个识是从甚么地方来的?从心识那里来的。

(二)耳识。耳能听,不是耳能听,因为如果你把耳朵割下来放在一边,它就不能听。

(三)鼻识。(四)舌识。(五)身识。(六)意识。都是和上述同一道理。

刚才所讲的六识,是由内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对外六尘(色、声、香、味、触、法)而产生的,六根、六尘、六识合起来叫十八界。这十八界在《心经》上说过,要详细研究,可以参阅《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非台颂解》。

第六识意识并不是意识的本体,真正意识的体是第七识。第六识只是意的用。

(七)末那识。心法的第七种就是第七识─末那识。末那是梵文,翻译华言为「染污」,所以又称为「染污识」。第七识的任务是把第六意识的用,交给第八识,所以也叫「传送识」。

第六识是依第七识而有的。第七识是根本意识,根本意识是意识之根,第六识是意识之用。第七识也叫「染净依」─染就是第六意识的染依;第八识是净,也是依第七识,所以第七识叫染净依。

(八)阿赖耶识。阿赖耶识转变过来,就是如来藏性,所谓转八识(八种识),成四智(大圆镜智、平等性智、妙观察智、成所作智)。阿赖耶是梵语,翻译华言为「含藏」。含藏就好像埋在地下的种子,还没有长出来的时候,就藏在泥土里。我们常说心田,也就是将心譬喻做田地,所以说:「栽培心上地,涵养性中天。」我们所接触的一切境界,无论是善是恶,是染是净,都放在第八识里,所以叫含藏识。含藏识通过修行,就变为如来藏性,只要会用它,就是大圆镜智现前了。如果不会用它,尽打妄想,每一个妄想,都是由第八识生出来的,这种微细的念,你觉察不到,所以说:「一念不觉生三细。」这时就把如来藏性变成第八识了。从第八识变回如来藏性,就是返本还原。

含藏有三个意思:一、能藏。能藏甚么呢?能藏善恶的种子。二、所藏。所藏的种子都在八识里面,一切善恶业都含藏在内。三、执藏。有所执着,都执藏在这第八识里面。我们一切所行所作,一念善或是一念恶,都藏在第八识内。所有一切法都是由八识变现出来的,我们所见的是八识的相。看见的东西是八识的相分,我们能见就是识的见分,所以说万法唯识,一切都是由识生出来的。净的时候是真如,染的时候叫识,这个识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佛性,也就是善恶的本源,也就是一切凡夫和圣人都有的一座房子,也就是本有的家乡。

阿赖耶又翻译为「无没」,甚么是无没呢?就是真如随着生死而不会没失,不会脱掉,不会没落。以上是第八识大慨的意思。

第二心所有法。略有五十一种。分为六位。一遍行有五。二别境有五。三善有十一。四根本烦恼有六。五随烦恼有二十。六不定有四。

心所有法,是属于心法,不过这是心所,不是心法。心王就是第八识,如果心法在现量时(现量就是真性现前,周遍法界的体量) ,就没有尘劳,那便可以停止一切的业报。可是因为有心所,心所就帮着心王做出很多善事、恶事,以致造成善业、恶业。好像皇帝没做甚么事,做事的只是文武百官,全都是大臣们来帮他办事。心王好比皇帝,心所好比宰官大臣,一共有五十一个大臣,这就好比五十一种「心使」,心使的意思就是供人使唤的。又叫「心数」,因为心里头的思想不知多少,没有数量那么多。重要的心数大略可分为五十一种,也就是论文说的「心所有法略有五十一种」。

又说「分为六位」,这是说五十一种心所有法,可划分为六个单位,如下:

「一遍行有五」:它是遍一切处,无不周徧的,遍行心所有法是五种。

「二别境有五」:别境是不周徧的、个别的、单独的和特别的境界,共有五种。

「三善有十一」:属于善法的有十一种。

「四根本烦恼有六」:我们人没有一时一刻无烦恼啊!你现在有的是那一种烦恼呢?这烦恼从甚么地方来的呢?这六种烦恼就可以给你一个答案。六种烦恼就是六种毒药。

「五随烦恼有二十」:除了六种根本烦恼外,又有随烦恼。随烦恼是枝末,末梢的二十种烦恼,分列为小烦恼、中烦恼、大烦恼。

「六不定有四」:第六单位是不定的心所有法,共有四种。

一遍行五者。一作意。二触。三受。四想。五思。

现在详述遍行五。

(一)作意。作意取境,为甚么要作意呢?作意就是要找境界,本来心王不会作意的,可是,因为历劫的习气和善业恶业的种子,熏进八识里面,好像烟熏一般,因为这种缘故,心被鼓动了,不知不觉间有了作意,这就是心生境的开始。菩萨的境界无所不知,不必作意就知道一切善恶因果;罗汉呢?就要作意,作意就是想一想,他对于甚么事情作意观察,就知道因果本末。譬如为甚么檐前的三十二只鸽子都跑了呢?原来牠们是前生种下的业,做人的时候不修行用功,应出家也不出家,应修行也不修行,应吃斋也不吃斋,应念佛也不念佛,总是不认真去做。不要说鸽子,就拿现在到这里来的人来说,有的来到了佛教讲堂,就不走了;有的一进门就跑了;有的连门口也不能进的。不要以为这是很平常的因缘,这其中就有特殊的因果。凡是到佛教讲堂来的人,要是没有善根,就没有办法入此门来;要是没有善根,也没有办法来这儿听经。凡来听经的人都是有善根的,不过善根有大有小,有多有少,想要发菩提心,一定要多听佛法,明白佛法了,就自然会发菩提心了。

(二)触。作意是周徧的,触也是周徧的。触是受、想、思这三种心所依,先有触,然后才有受、有想、有思,所以触是受、想、思所依止。有一种触境,就有一种受心所、想心所、思心所。前面说作意是由心生境的开始;触则是由境生心的开始。

(三)受。妄想心一生,就对于所对的境界有一种领受的心,生出受心所法来。

(四)想。想要领受就有想相。你想这个境界的时候,也就跟随着这个境界跑了!

(五)思。由境就生妄想心,由想相就有「思」了。甚么叫思呢?思可以支配这个心,令这个心去筹量、盘算怎样才能得到这个境界,也就是想办法。

前面所说的就是遍行五,遍行就是遍于三性,何谓三性?就是善性、恶性、无记性。这五种遍行是通于善性、恶性和无记性的。善性和恶性的意义很明显,无记性的解释就是没有记取,是善是恶都不知道。大约和I don’t know差不多。无记又通三时,又叫一切时,即是包括过去、现在和未来。三时也称三世:过去、现在和未来世。例如今天是现在世,昨天就是过去世,明天就是未来世。过去的时刻是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时刻又不能停顿,未来的时刻还没有来。所以是没有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虽然说是通三世,也了不可得。如果你能随时把这五种遍行停止,那就不会造成恶业,你要是不停止,它们又有了,所以叫遍行五。遍行五还没有做出善恶业来,到了别境五就不能停止造业了。

二别境五者。一欲。二胜解。三念。四三摩地。五慧。

「别境」。别就是特别,也是分别、个别。别境五和遍行五不同的地方,就是在遍行五的境界中,如果具有任何其中之一,就连带着五种关系。别境五是个别而不遍行,和遍行五正是相反,每一种境界都是个别独立生出来的,和其他四种境界并没有连带关系。别境五的产生是以攀缘心为缘造成每种境界,而遍行五是由善恶念生出来的。当遍行心所法刚要生出来的时候,还可以把它制止,叫它不要生,那就是用功修行,就可以停止这个善恶念的产生。善恶念不生,所造的善恶业行也就没有了。要是「别境」五种心所法生出来的话,善恶念就不能停止了,所以别境五就是为善为恶的一个开始。

(一)欲。欲就是希望,有希望就想占有,所以就叫希望欲取。欲取甚么呢?欲取这种快乐的境界,想得到这种境界。

(二)胜解。甚么是胜解呢?胜解就是当境界来了,便去审决。审就是审察,看一看这事情该怎么办,作出决定,这就是审决。当这个心还在审决的时候,任何其他因缘都不能牵动这审决的心,那就是「胜解」。

(三)念。念就是明记,明白的明,不忘记的记。明记甚么呢?明记你以前曾经学习的境界。例如你是学生,现在学校里的情形你都记得,这就是念,念就是明记不忘。

(四)定。这个定不是戒定慧那个定,这个定就是专注于彼,心不散乱。「注」是注意,「彼」是另外一个方向。譬如你心里注意某一件事情,不想其他的事,这叫专一,专一就是当一般人希望成功地做成某件事,就集中精神,这就是「定」,有时这种定也会生出智能、知识来。

(五)慧。这不是出世智慧的慧,这是一般普通人所有的世间智慧,不是修道人修出来的智慧。世间的智慧是含有一种拣择心的,拣是拣选,择是思量,即是去拣选可以或不可以,这就是譬如你已经做了一件事,然后你又思量这件事情做得好与不好,对或不对,这就是世间的智慧。要是出世法的智慧呢?出世法的定与慧是互相帮助的,定帮助慧,慧也帮助定;世间法的定慧,是单独成立的,不能同时有定就有慧,有慧就有定。世间法的定和慧,是不能同时现前的,有定就没有慧,有慧就没有定,所以定和慧是分开的个别境界,而不是有一种境就具有五种的遍行境界,也不是有一种心就附带着五种心。别境是单独的,每种境界都不同,因为不同,所以就于所乐的境界上生出一种「欲」;在决定的境界上,又生出一种「胜解」来;遇到以前熟习的境界,就生出一种「念」;在一心观想的境界上,就会生出「定」来,生出「慧」来。

三善十一者。一信。二精进。三惭。四愧。五无贪。六无嗔。七无痴。八轻安。九不放逸。十行舍。十一不害。

五十一种心所分成六位,第三位是「善十一」。善都是好的,所以谓之善。善是帮助我们的,帮助我们修行,帮助我们成功。那么,这十一种善心所,是甚么呢?

(一)信。无论做甚么事情,必须要有信心。第一要信自己,信自己甚么呢?要信自己决定可以成佛,要信自己和佛是没有甚么分别的。没有分别是在佛性上说没有分别,但是还要修行,修行就可以成佛,我们一定要信这个道理。不单信自己可以成佛,也要信其他的人都可以成佛;不单信其他的人可以成佛,也要信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堪作佛。有了这种信心,自己就要守规矩,守规矩就是守戒律,守戒律才能成佛。自己这样,也教其他人这样,也教一切众生这样。这个信心要坚固,像石头那么坚固,那么硬,不要像灰堆那样的信心,用手一碰就没有了。

(二)精进。有了信心,就要去做去,这就是精进。精进甚么呢?精进修行,念佛、念法、念僧都要精进。不要往后退,要往前进,精进又精进。

(三)惭。是对自己说的,自己应该生一种惭心:「唉!我自己做的事情很不对,应该改过自新。」

(四)愧。是指对人而说,对人要生一种愧心,觉得自己总不如人,不要总觉自己比人好,心里想:「啊!这个人真比我好,他总是这么和颜悦色,不忧愁烦恼,为甚么我会这么多忧愁?」要有这种愧不如人的心。

(五)无贪。不要生出一种贪心,这个贪,没有得到的时候想得到,已经得到了又怕失掉,这就是贪心。希望人人都不要有贪心,不要贪财、贪色、贪名、贪食、贪睡。我叫你们不要有贪心,但是我自己要有贪心,我这贪心是替你们生出来的,是为美国一切人生出来的。贪甚么呢?贪想要造一个庙,建立一个道场,好给美国地区的人去修行。大家共同有一个道场才可以修行,连道场都没有,修道就难了。要有道也要有场,所以要贪一个道场,这个道场就要现出来了,为甚么要现出来了呢?就因为我生出这个贪心,就把它贪出来。本来我不想生这个贪心,但是,如果我不生这个贪心,你们成佛的机会也就会很慢,所以我生出这个贪心,贪你们大家快点成佛,你们大家都要帮忙我生这个贪心。为甚么说不要贪,现在又要贪呢?这是为人贪,为众生贪,不是为自己贪,所以这个贪心不妨大一点。

贪嗔痴就是三毒,无贪、无嗔、无痴即是三善根。上星期我说叫人不要贪而我要贪,这个贪不是为「我」就不算贪,要是为自己而贪那就是贪,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其他的众生,这不是贪。可是这样就容易出毛病,容易令人认识不清楚,也很容易令人假借这个题目来贪,说不是为自己贪而是为他人贪,但实际上还是为自己。为自己就是贪,要怎样才不是为自己呢?不为自己的名,不为自己的利,那就是不为自己。为甚么贪是不好呢?因为它是一种染污法,染着就是不干净,有贪就不干净,有所染污,有所执着。这个贪能招苦果,我们受苦报受苦果,就是因为有贪而造成的。

(六)无嗔。嗔是嗔恚,心里有一种恨。我们也不要有嗔心。

(七)无痴。痴就是昏暗,以暗为相,昏暗便是无明。如果能够无贪、无嗔、无痴,那就是三善根成就了。

(八)轻安。轻安就是禅定的一种前方便。在禅定未得到以前,有一种轻安的境界。这种轻安境界从甚么地方来的呢?它是从精进而来的。精进于善法,而止住一切的恶法,再加上三善根(无贪、无嗔、无痴) 所得的功德,就会产生一种轻安的感觉─觉得身心舒畅,身自在,心也自在。到了那种境界就会感觉非常快乐,这就是参禅时有的无上快乐境界。

(九)不放逸。不放逸就是守规矩,不守规矩就是放逸。不放逸就是守规矩,依法修行,时时刻刻都不随随便便。甚么叫放逸,好像有人初来在暑期班的时候,有时把腿伸直搁在前面的櫈子上,就是放逸的表现;现在呢?他就没有这种情形了,所以就叫不放逸。

(十)行舍。行舍就是将五蕴中行蕴里面所有一切染污法都舍去。舍甚么呢?舍去不合乎规矩的恶法。行蕴中的舍和受蕴中的舍是不同的,受蕴的舍是随觉随舍,而行蕴的舍在行蕴内念念迁流,不停熏化不合规则的念,而令它舍掉。舍一点就与道相应一点,所以念念舍就念念入,入就是入道。

(十一)不害。不恼害一切众生。不害和嗔不同。嗔是由于他人不顺着我的心意去做,而生嗔恨;不害是克制自己,不去损害他人。嗔是人违背我的意思时,我就生嗔恨心;不害就是我不去害人。

四烦恼六者。一贪。二嗔。三痴。四慢。五疑。六不正见。

「烦恼六者」应加上根本二字。烦恼就是无明,无明也就是痴,应该排在六烦恼中第三,所以用「根本」二字作为分别。根本烦恼就是十使。十使即五钝使和五利使。五钝使:贪、嗔、痴、慢、疑。五利使:身见、边见、见取见、戒禁取见、邪见,这就是五种不正见。为甚么叫钝呢?因为它于事情上无所明了而不能决定,来的非常缓慢,所以叫钝使。利呢?利是很快的,遇到事情很快就决定了,所以就叫五利使。

(一)贪。贪就是贪而无厌,所以一切的财、色、名、食、睡都贪;色、声、香、味、触也贪。

(二)嗔。因为贪,得不到就生出一种嗔恨心,嗔恨之后就变成无明了。

(三)痴。就是无明,有无明就胡作非为,甚么都敢去做。

(四)慢。是骄慢,轻人傲物,对他人看不起,很骄傲的。

(五)疑。疑就是遇到事情不能决定,有所疑惑。

(六)不正见:

1. 身见。执着身是我的,执着我所有是我的,由身见就生出边见来。

2. 边见。偏于一边,不是偏左就是偏右,不是太过就是不及,不合乎中道,与中道不相合。

3. 见取见。就是执着有所取,就是想占有,亦即十二因缘中的「取」,见取见是非果计果,未能得到的果,却妄认为能得到。

4. 戒禁取见。「戒」就是守戒的戒,「禁取」就是不应该守的戒却去守,就好像印度持牛、狗戒的那一派,非因计因。本来这个因不正当的,他以为正当。

5. 邪见。即邪知邪见。具有邪见的人,你叫他讲正法,他不会讲,只会讲染污法。甚么是染污法,讲男女的这一套,讲男的怎样,女的如何,这就是邪见。他会对人说:「不要守戒啊!守戒律是没用的,愚痴人才守戒律,有智慧的人何必守戒律呢!」他就是讲这些染污法扰乱人家的道心,本来这个人心里很清净的,没有欲念,也没有染污心,正修行到快要得到禅定的境界,将把客尘都赶跑,正在这时,听了染污法,又给客尘黏着,生出很多欲念。所以在说法的时候,无论是出家人在家人,男人女人,都不应该讲任何染污法,应该要讲清净法,教人清净六根,不要引诱人生出淫欲心,否则将来一定会受到恶报。以上就是「根本烦恼六」。

五随烦恼二十者。一忿。二恨。三恼。四覆。五诳。六谄。七憍。八害。九嫉。十悭。十一无惭。十二无愧。十三不信。十四懈怠。十五放逸。十六昏沉。十七掉举。十八失念。十九不正知。二十散乱。

以下我们谈的是二十种随烦恼,随烦恼就是跟随根本烦恼生出来的,可以分为三类:

一、自类俱起。大随烦恼和大随烦恼是一类,中随烦恼和中随烦恼是一类,小随烦脑也如是。这是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例如学佛法的人只和学佛法的人在一起;学魔法的人也都跑到学魔法的地方去;学世间法的人就跑到世间法的地方去,这就是「人以类聚」。再说到「物以群分」,生物是有说不完的这么多种类,同类的集合在一起。自类俱起就是中烦恼和中烦恼一同生起来,大烦恼和大烦恼一同生起来。

二、徧不善性。徧就是普徧,这种不善性是互通的,譬如你有「惭」,「愧」就生出来;你有「不信」,「懈怠」,「放逸」也都生出来了。

三、徧染心。徧染心有二:就是有覆和无记。

「有覆」就是有所覆藏,掩饰遮盖,不叫人知道。

「无记」就是也不记善,也不记恶,也不知道是善、是恶。

如果这三类都具足,就列为大随烦恼;只有二类,就列为中随烦恼;单具一类就是小随烦恼。

小随烦恼有十:

(一) 忿。忿就是分下面加个心,也即是分心,一种违情的境界,不顺心意,于是嗔心遽发,这种嗔恨心突然而发,就是忿。

(二) 恨。嗔心没有发出来,藏在心里深处,永远都不能遗忘,好像用绳子打成死结缚牢似的。这个埋在心的深处的心,就叫恨。

(三) 恼。烦恼也。恼含有忿和恨,忿恨到极点,忍也忍不住,就生出烦恼来。忿和恨都没有这么厉害,「恼」在忍无可忍而发作的时候,就厉害无比了。

(四) 覆。覆就是覆藏,盖藏着。本来心里有烦恼,忿、恨、恼都具足了,可是一想,还是不发作出来的好,于是把烦恼藏在心里,这就是覆。这种人有的念头是:「我不欢喜你。我不告诉你。我不愿意和你坦白的说。」他不发你的脾气,甚么都隐藏起来,藏起来做甚么,想叫你不知道的时候,来一个暗箭,偷偷地给你一刀,因为他知道明的打不过你,所以在背后一刀把你暗杀了,你也不知道是谁打死你的。

(五) 诳。就是假仁假义,表面好像对你好,但不是真的。譬如有人对你说:「要不要吃药呀?我这儿有,不要钱的,你拿去吃吧!」等你上了毒瘾后,就非买他的药不可,他就是贩毒的,这叫假仁假义,也就是「诳。」

(六) 谄。就是谄媚,俗语叫「拍马屁」,又叫「溜虚」,又叫「捧」。当这种人见到你时便说:「嗨!你现在想到那里去?我现在正想找你,我有一个朋友,他非常赏识你啊!」大约这人想和对方合股做生意,所以尽给人戴高帽子。谄就是给人戴高帽子,尽向人家说好话。又譬如自己穷,没有钱,所以见到有钱人便称呼对方甚么「大爷爷」、「大奶奶」、「老太爷」,把这人捧得高高在上地说:「你是最好的啊!」好像老百姓见到总统,慌慌张张,不知说甚么话才好,这样的情形,就是谄媚。

(七) 憍。自己没智识,但却不佩服人。自己没有读过书,却骄傲地说:「哼!你们读书的懂得甚么啊!我不读书也一样活着,有衣有食,也一样有这么多钱。」憍的人很自负,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高贵。

(八) 害。害是损害人,前面善法十一说的是「不害」,现在说的是相反的害人恶法。

(九) 嫉。嫉就是嫉妒,嫉妒他人胜过自己。譬如有一个人记忆力很好,怀着嫉心的人就生了妒忌,自忖地说:「如果他不在,我不就是第一吗?有他在,我就得不到第一!」有的人学问很高深,他也要妒忌,心里想:「要是没有这个人在,我的学问就是最高,我就是第一啦!」总而言之,总是妒忌任何胜过自己的人。

(十) 悭。就是悭吝,不肯舍,不肯布施。虽然他有钱,如果你叫他布施出来,他绝对是不肯的。他要把钱拿稳,就算钱化成水,从手指缝流了出来,全部消失,他仍是懊丧地找:「我的钱那里去了?怎么变成水了?」这类人就是这么悭贪。对于财的方面不能舍便是「悭」。鸽子都是因悭贪才做鸽子,过去生中牠们不但不舍,还吃人家的。

以上是十种小随烦恼。

中随烦恼有二:

(十一)无惭。不知道惭,也不知道愧,自己觉得自己高于一切,自命不凡,自视太高,以为自己是高尚的人。

(十二)无愧。这种人不觉得自己甚么事都不如人,也不怕人讥笑,也不怕人讽刺。

大随烦恼有八:

(十三)不信。前面善法第一谈的是「信」,现在说的是相反的「不信」。甚么都不信,师父也不信,徒弟也不信。师父不信徒弟,徒弟也不信师父;父亲不信儿子,儿子也不信父亲;师兄弟之间,更不用提了。这种人会这样说:「我为甚么要相信你,你相信我才对啊!」总觉得自己比别人好,对他讲甚么都不信。你对他讲法,他却说:「这都是假话。讲法?讲甚么法啊?都是骗人的吧!」不错,我所说的法,一句真法也没有,如果你们不要听,那就赶快跑。好像那个在门口的人,他自己已经先说明白:「我愿意在门口外边。」如果你叫他进门来,他就会跑了。

(十四)懈怠。这和精进正好相反。懈怠也就是懒惰的一个别名,就是不精进。

(十五)放逸。上面善心所法第九说的是「不放逸」,这儿说的是相反的「放逸」。放逸就是不守规矩,愿意干甚么就干甚么,和美国提倡的自由是一样。你们误解的自由就是放逸的别名,也就是教人不用守规矩,不要听别人的劝导,自己喜欢怎样就怎样,所以我对于教化美国人真的很头痛。你在笑,这是真的。

(十六)昏沉。就是坐着听听经,就睡着了。无论干甚么,都想打瞌睡,看经也想要睡觉,拜佛也想要睡觉,翻译经典也想要睡觉,听经时更想要睡觉。昏沉就是睡觉的别名。昏沉和「痴」是不同,痴是暗昧,无明─无所明了是痴的相;昏沉是懵懂,以懵懂为相。懵懂就是甚么都不知道,坐了一会儿,甚么都忘了,听经也忘了,说话也忘了,像做梦又不是做梦。不像是做梦,可是心里却不明白,这就是懵懂,所谓「懵懂传懵懂,一传两不懂,师父下地狱,徒弟往里拱。」

(十七)掉举。甚么叫掉呢?你看见那天来的魔王没有?他的行为就是掉举。他不能静下来,不能安处清净的境界,他的身体不停乱动,刚坐下来又站起来,站起来又要坐下去。他胡乱地跑来跑去,南走走,北走走,东跑跑,西跑跑,身乱行;口乱言,口里胡说八道,乱说一通;心里也胡思乱想,尽是想入非非,一会儿想起这个,一会儿又想起那个,甚么都想起来:「我到天上去,那个天人对我说,说我过了三天就可以生天。」也许又想:「我不知道到了甚么地方去打坐,像是坐在虚空里,虚空里甚么都没有的,是不是这样子的呀?」他总想个不停,想入非非,这就是掉举,你看可怜不可怜?

(十八)失念。把正念失去了,就是邪念。邪念就是尽想入非非,到了「非非想处天」。甚么是不好的他就想甚么,甚么是不和乎规矩的他就想甚么,甚么是合乎规矩的他就不想了。

(十九)不正知。这种人知道的都是邪的,正的他不知道。

(二十)散乱。这个散乱的心,纷纷扰扰的乱七八糟,这和掉举不同。

六不定四者。一睡眠。二恶作。三寻。四伺。

五十一个心所法分为六位,前五位已经讲完,现在只剩下第六位的最后四种心所。为甚么叫不定呢?就是没有一定,所以叫不定;若有一定,就叫「定」了。不定是善法,譬如发菩提心;不定也是染法,譬如生爱欲心。有四种不定:

(一)睡眠。睡眠就是一种暗昧。甚么是暗昧呢?暗就是黑暗,昧就是不明。总而言之,暗昧就是不明白,不是心里不明白,而是根本所行所作都是黑暗的。这样就把外缘减少,没有人缘。外面没有人缘,内在也没有智慧了,这就叫暗昧,亦即睡眠。

(二)恶作。也就是「悔」,后悔的悔,后悔甚么呢?譬如你后悔地想:「以前为甚么我对那人不这样做?我要是这样做,不就把他制服了吗?」这是为了没有这样做而后悔。但是如果真做了,这种人也会后悔地想:「唉!为甚么我要这样做呢?」做也后悔,不做也后悔。譬如心里也许这样想:「为甚么我不砍他一刀,要是我一刀砍断他的胳臂,他就不能打我了。为甚么我不先砍他的胳臂反而被他打了一拳呢?」事情过去了总是后悔,自己对自己过不去,自己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都不对,没有如自己的意。

在听法的时候,各位要注意留心听讲,不要像风从耳边刮过去就算了。我给你们讲了这么多法,讲完了你们还不懂,甚么事情惹你生气的时候,还一样生气;惹你发脾气的时候,还一样发脾气,这些法对你们一点都没用处,听过了就烟消云散,那就是白费了。纵然听一百个大劫,那么样听经是没用的。你们一定要告诉自己:「哦,这个经典教我不要有烦恼,我一个也不要有,六种根本烦恼,我根本就不要叫它生,这才是发菩提心的人应要学习的。不要因为烦恼的名词你知道多了,你的烦恼就更多,发的脾气就更厉害。有的时候你会说:「我知道现在该是『忿』了。」或者说:「我今天发脾气是因为『恨』。」以前你未有明白的,还不知道是那一种境界,现在明白了。你知道你要「恼」了,你或者要用「覆」的方法在背后对付人家,那就错啦!那你就白听经了。

(三)寻。就是寻求,是粗意推度。

(四)伺。就是伺察,是细意推度。

寻伺是一粗一细,在善恶将作的时候,自己就先来算一算,用意识自己和自己开会议:「这件事情你说这样做好不好,是不要这样做吧!」粗的思惟是「寻」,微细的推度是「伺」,这两种不定的心所,都是以思惑为本体。

第三色法。略有十一种。一眼。二耳。三鼻。四舌。五身。六色。七声。八香。九味。十触。十一法处所摄色。

前面所讲的心法八种,心所有法五十一种,一共是五十九种,现在要讲的是第三位色法十一种。甚么是色法呢?就是有色质可见,有障碍可寻的。以下是十一种色法:

(一)眼色法。眼能观种种色。眼的本身也是色,它有形质的,有眼睛的形像,你可以看得见。

(二)耳色法。能听种种音声。耳有耳法,当眼睛愿意看某种东西,常看也不厌倦;不愿意看的东西,一看就讨厌了,这都是由色法生出来。耳朵也是这样,愿意听的,天天听也不厌倦;不愿意听的声音,一听就厌了,不愿意听了。

(三)鼻色法。香的就欢喜,一点也不讨厌;臭的一嗅就讨厌了,不愿意嗅了。

(四)舌色法。舌尝味,欢喜尝的总要尝,不欢喜尝的便说:「唉,太苦了!我不要吃。」

(五)身色法。身体也属色法,欢喜接触,就想要接近,不欢喜的就想远离。

这是内五根的色法,为甚么不说意根呢?因为意根属于第七识(第七识不属色法)。

(六)色法。就是有形色。

(七)声法。有声音。

(八)香法。有香气。

(九)味法。有味道。

(十一) 触法。有感觉。

(十一)法处所摄色。也就是法尘,法尘就是外五尘─色、声、香、味、触留下来在意识处的影子,所以也属于色法。以上十一种色法,都是有形色可寻的。

我们找一找这些色法的来源,它们是从甚么地方生出来呢?原来色法的来源是从如来藏性,地、水、火、风四大而成的。眼、耳、鼻、舌、身、意是由四大和合而成;色、声、香、味、触、法也是从这四大产生的。地水火风充满于法界,所以在法界里面,它们是互相帮助的。《楞严经》云:四大乃如来藏性,故地水火风,各各皆周徧法界,互不障碍。在我们看来,水火是不兼容,可是在法界内,水也周徧法界,火也周徧法界,风也周徧法界,地也周徧法界。它们在法界中,互相帮助,互相不障碍。为甚么呢?因为它们都是如来藏性。由于四大形成我们的身体,所以才有这么多法。你会惊诧我们的身体怎么会由四大所形成,不明白这道理的人,听到这样说,绝对不会相信;听过佛法的人,才会知道这是真的。你身体上,有汗液,这是湿气,湿性属于水,大小便也属于水。身上有温暖,暖气就属火。我们有呼吸气,这就属于风。我们的皮肉筋骨,就属于地大。四大和合,就生出以上十一种色法。这只是简单地说色法的来源,若真想知道,就要等开悟后,才能彻底了解了。

明晚就会讲完这《百法明门论》,你们明不明,是你们自己的事;我讲得明不明,是我的事。总而言之,你要是明了,就明白这个百法;要是没有明,就是不明白这个百法。这百法要是懂了,所有佛教的重要道理就会明白了。我们明不明,就在明天晚上。明白了这百法,那就可以说是开悟,要是不明白呢?还是慢慢学。

第四心不相应行法。略有二十四种。一得。二命根。三众同分。四异生性。五无想定。六灭尽定。七无想报。八名身。九句身。十文身。十一生。十二住。十三老。十四无常。十五流转。十六定异。十七相应。十八势速。十九次第。二十时。二十一方。二十二数。二十三和合性。二十四不和合性。

这二十四种叫心不相应行法。甚么是不相应呢?用现代的名词来说,就是不合作。你不和我合作,我也不和你合作。我说我们向东走吧!你却偏想向西方行,这就叫不合作,不相应了。要相应就要合作,我说往东走,你就往东走;我说往西走,你就往西走。好像手里拿着米,鸽子就来吃,这就是相应;牠们若不吃,那就不相应了。

这二十四种不相应,是和谁不合作呢?和你的心不合作,和心所有法、色法、和无为法都不合作。为甚么这样说呢?因为心和心所都以能缘外境为功能;而二十四种不相应法就没有这种能力,不能缘境,所以与心和心所法不相应。那么为甚么和色法不相应呢?因为这些不相应法没有形质,没有障碍,没有自相和本体,完全是虚假的。就因为是假的,所以和各方面都不相应。法有真有假,现在就给你们讲假的法,知道假的法,才能现出真性来;若假的法不知道,又怎么会得到真性?认假为真,这叫假中之假,虚妄中之虚妄。一切法本来就是虚妄,你又加上一个虚妄像阿难尊者想得到真的,却怕丢了假的。舍不了这个假的,那个真的就不会现前,所以说:「舍不了假,成不了真;舍不了死,换不了生。」

二十四种假法虽然没有形相,但却有生灭。因为有生灭,所以和无为法又不相应。无为法没有生灭,二十四种假法都有生灭在里面,它是由心法,心所法和色法三种法交互显现出来的影子,所以是假,没有一个真的。有人说:「我今天来是想听真法,这位法师偏讲假法,我若知道讲假法,就不来听了。」你不听假法,也没有真法;你要先听假法,然后才能认识真法。所以还是为真说假,去假就现真。

现在我们来谈谈二十四种不相应法:

(一)得。甚么叫「得」呢?「得」是从甚么地方生出来的?就是从贪心生出来的。想要在没有希望的境界中希望得到。例如有人想象中得到一块金子,是不是他真的得到金子?这金子并没有得到,这个「得」只是虚名,是假的,所以这个法也是假的。

(二)命根。我们生命之根。当八识种子来投生,就有了生命。生命具有寿、暖、识三个条件。寿是年龄;暖是身上的暖气;识就是神识。八识在身上就有命在,八识去了,命也就没有了。所以命根也是假的,不是真实的。不要认为我们的生命是真的,无论如何都在为我们这个报身打算,谁碰我们一下也不行,谁说我们一句不好也不愿意听。这就是因为放不下这个 命根啊!所以才不能开悟,才不能成佛。这个命根把我们害了,我们还拿它当宝贝,心里想:「我这生命可真宝贵啊!」这是执着,认假为真。自性才是真的,命根是假的。

(三)众同分。就是大众都有相同的一分。例如你有个身体,是你的一分;我有个身体,是我的一分,大家相同地有个身体,这就叫众同分。凡夫和凡夫是众同分,二乘与二乘是众同分,菩萨与菩萨是众同分。众同分中也有不同处,比方说狂人和狷人,狂狷都是「犬」字旁。《论语》内有云:「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狂人积极地不顾一切往前进取,狷人消极地甚么事都不愿意做。狂人批评狷人说:「你看他有甚么用?一天到晚甚么都不干,只会吃饭睡觉,这种人不如把他杀了。」狷人却说:「你看这个人,甚么都干,这个世界就被他弄坏了,这样的人该早消灭他。」这两个人互相要消灭对方,互相嫉妒、障碍和毁谤。又像做铠甲和做剑的人一样。做铠甲的人,怕铠甲不坚固,会被刀枪剑戟刺透;做刀枪剑戟的人,怕自己制造出来的武器刺不透铠甲。这两类物品都是武术中人用的,所以叫众同分,但是一类是用来保护人,一类却用来杀人,这就是众同分中的不同处。

还有禅、教互不兼容为例,昨天一位听众,问我是甚么宗,我说我没有宗,为甚么没有宗呢?因为没有宗,别人就无法攻击。若是有个宗,禅宗就说教宗不好,教宗就说禅宗不对,互相毁谤,这也是众同分中的不同。在其次,自古以来,一些闲人,互相排斥,那个说孔子根本没有知识,这个又批评孟子不懂甚么,我比他们都有智慧。你看,大家都是人,却互相毁谤,你对我不好,我对你不好,这也是众同分中的不同。

(四)异生性。在相同之中有异,异中又有同,这叫异生性。例如同是人,但是各有个的所好和习惯。

(五)无想定。这是外道所修的,他们厌倦生死,为求出离,就用一种强制的力量来令心和心所不工作,停止思想,但是这种做法是很勉强的,好像用石头压草似的,把草压得不长了,但是根还在。第七识「俱生我执」(与生俱来的执着)和第八识「命根」尚存在,这时候就叫无想定,修无想定则生到无想天去。

(六)灭尽定。也是外道所修的,也是用勉强的方法来修。同样第六识和心所都停止了,不打妄想了,勉强不打妄想,像是妄想灭尽了。这时第七识的俱生法执(这种法执也是与生俱来了,比我执细一点。) 和第八识混在一起,不能分离,这种定不是真定,只可以称之为灭尽定。

(七)无想报。无想定和无想报不同,无想定是因,无想报是果。无想定是未舍身之前的境界,无想报是已经舍身而受的果报。舍身后就生到第四禅天,就是非想非非想处天,可以说是无想了,但仍然以第八识微细色执作为生命。这种微细色执,就是最微细的识里面出来的第八识相分,所以仍有生命的存在,这就是无想报。这种生命仍是有尽的时候,那还会堕落的。以前我曾讲过有一个人想修非想非非想处定,却被一些鱼儿来搅扰他,于是他就生一种嗔恨心:「我要变一只鱼鹰把你们都吃了。」所以他生到天上之后,天福享尽,就堕落为鱼鹰。所以我说这房子前面两只鸽子,是从前两个不守规矩,不守戒律的出家人,现在他们便要受鸽子的果报,这是一样的道理。

暑期班就快开始了,今年的暑期和往年又稍有不同。前两年的暑期班都是讲经、坐禅、练习讲演,很辛苦的,今年把这个「很」改成「更」,比以前辛苦。一开始便要打观音七,然后才开始暑期的讲修班,十个星期之后,又要打一个禅七。两个七就是十四天,再多一天就是十五,十五月光就圆了,我们人的性光也应该圆了。参加这个暑期班究竟有甚么好处?你要想找好处,就不要来,这里没有好处。没有好处,这里有甚么呢?有苦处,天天很辛苦的,从早到晚都很辛苦,没有休息的时间。虽然这儿没有好处,只有苦处,但是却有个「道」处,修道的「道」就在这个暑期班里。这个道字,又可以换一个「到」字而念成到处。到甚么处?到佛处、法处、僧处,这个暑期班就是到三处地方。我再给你们说清楚一点,你们根本就不应该有一个想得到好处的心。为甚么呢?你若有这个心,就变成百法里的「贪」心了。要想对自己有好处是不合法,不合道的。那么,怎样才合道呢?那就要无人无我,为修行而受苦,为求法而忘躯,好像二祖为求法而把自己的手臂斩断一只,那才是真正为法啊!我们这些人又有谁会为求佛法而肯把自己的手臂断掉,那除非是喝醉酒了。

(八)名身。名就是名称,例如我们都叫「人」,这就是通名。东西也有名,好像炉有「炉」的名字,瓶有「瓶」的名字,各有各的名字。名身呢?却具有两个字,例如香炉、花瓶等,这是烧香的炉,那是插花的瓶,这些东西都有个名身了。

(九)句身。名和句都是显法的。甚么叫句呢?那就是一句句子的句,例如说:「诸法无常,是生灭法。」就是句身了。总而言之,以一句显出法来,就叫句身。

(十)文身。就是文字。单单是一个字,称为字,当字连起来,有了意义,就叫文身。一切的经典是文身,一切的书籍是文身,凡是文章都叫文身。

(十一)生。凡物都有生,有生就有老,无论是人是畜生或是物质,都有生有老。「生」就是以前没有,现在有了才叫生。

(十二)住。住是停在本位而不动,住过后便成为老。

(十三)老。凡物经过生住后,便渐渐衰老。老是变坏,变异,这就是生住异灭。

(十四)无常。就是灭,生住异灭,也就是成住坏空。生的时候就是成,住的时候就是停留,老时就是坏,无常就是空。

(十五)流转。就是说我们众生从无始劫以来到现在,在六道轮回中流转生死,万劫不息。

(十六)定异。定就是肯定、固定。异就是变异。例如因果轮回的道理是肯定的,种善因,结善果;种恶因,结恶果,在因上是同样的因,在果上有不同的变异。

(十七)相应。二十四种不相应中,为甚么会有个相应呢?这真令人不解。不错,这是令人真不明白。这二十四种分明是不相应,却又说出一个相应来,岂不是自相矛盾?但这二十四种「不相应」是和心法、心所法、色法和无为法不相应,而现在说的「相应」是和这二十四种「不相应法」相应。怎样相应呢?就是相应于因果轮回。因是开始,果是终点,中间就是业相。「相应」就是和因果相应,种甚么因,就结甚么果,中间的业相就与开始的因相应,与终点的果也相应。所以流转定异,中间也决定相应的,如影随形地一点也没差错。

(十八)势速。就是变迁不停的趋势非常迅速,像电光那么快,像风那么速,也像鸟飞和兔子跑般迅速,这就是势速的表现。

(十九)次第。这是有上下、前后、一切层次的法,绝对不会混乱。

(二十)时。时是有时间性的,例如年、月、日、时,再短的就叫剎那,长的就是无量劫。劫的梵文整体是「劫波」,也属于时。

(二十一)方。就是方向。前后、左右、上下都各有其方向。

(二十二)数。就是数目。

(二十三)和合性。「和」是调和,譬如把水混在牛奶中,就分不清水和牛奶,这叫和。「合」是盖合,茶杯有个盖子,一盖上正好相合,这就是合。

(二十四)不和合。和「和合」刚好是相反。和合就是因缘,不和合就是自然。外道执着于自然不和合这是偏见;二乘执着于因缘和合。如来藏性是非因非缘,非和合非不和合,非自然的。

这二十四种不相应,不属于色,也不属于心,不属于心所和无为法,所以另成为二十四种不相应。

第五无为法者。略有六种。一虚空无为。二择灭无为。三非择灭无为。四不动灭无为。五想受灭无为。六真如无为。

第五位无为法可分为六种:

(一)虚空无为。所谓虚空无为并不是说虚空是无所为的。虚空根本就是无所为,要想叫它有为也没有办法,因为虚空是空的,那么虚空无为是怎样解释呢?是你能观空,也即是照见五蕴皆空,没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和寿者相。假如你有一种想法:「我真心修行,我有一点功夫了,我长坐不卧,我又一天吃一餐。」你要是知道你长坐不卧,每天只吃一餐,还用功修行,那你就还没有到虚空无为的境界。要是能达到自性如虚空,身体如虚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那就是虚空无为。有人打了你一拳,好像打在虚空似的。你想想看,若是有人一拳打到虚空,虚空也不会反击的,人如果修到这种境界,甚么烦恼也没有了。虚空无为真是妙极,你能达到这个地步,也就能做到我常对你们说的:「Everything’s O.K.!」。要是能「Everything’s O.K.!」,那就如虚空了。虚空是包罗万象,甚么也包含在虚空中,但是虚空不会讨厌你,也不会埋怨别人:「呀!你把我弄得这么肮脏,你怎么在这儿大小便呢?这虚空都被你染污了。」虚空没有这种思想。鸽子常常在虚空飞来飞去,虚空一点也不障碍牠们,说起来,例子太多了。简单来说,就是常常观空。达到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与万物合一,所谓「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天有多大德行,我就有多大德行;地有多大德行,我也有多大德行。太阳光明,我和太阳的光明是一样的;月光光明,我和月光的光明也是一样的。春夏秋冬有四时的时间性,春天万物发芽,夏天万物成长,秋天收割,冬天收藏。修行要是能达到虚空的境界,也就会与春夏秋冬四季顺序而生存。再其次,鬼神所知道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看妙不妙?这是说能到虚空无为的境界时,就与大自然合成一体。

(二)择灭无为。择就是拣择,拣择这个灭的无为。说有所拣择,这好像有为似的。这个择是有为,等到灭的时候,也即是没有身体的时候,就是无为了,所以这个法不算在前面所说的九十四种法内。

(三)非择灭无为。前面所说的择灭无为,是权教菩萨所证的涅槃境界。二乘分析色相来观空,明白了空理,即是择灭无为;非择灭无为则是本能的,而不用法性的拣择力,由本来清净自性所显现,是实教菩萨所证的境界。权教菩萨所证的择灭无为,是断一分无明,证一分法性。实教菩萨所证的非择灭无为也叫「有为缘缺」,那就是有为法中缺乏一种因缘,亦即有为的缘不具足,凡夫和二乘人有的时候也有这种境界。

(四)不动灭无为。这不动就是修的不动定,这不动定是本来不动的,不像修无想定那一种不动。

(五)想受灭无为。前面说的不动灭无为是生到色界天去,到想受灭无为就生到无色界天去了。这时,苦乐都不动于心,对苦的境界、乐的境界都无所摇动。不像我们这些人,遇到一个苦的境界,就觉得受不了;遇到一个乐的境界,就想跟着它跑,「怎么回事?哦,快去看看,试一试!」或者听到有人说:「这是一件新奇的东西,这国家没有的,真是可口啊!」

「是吗?我也想尝一尝。」于是跟着这个「味」跑了。这是苦乐都动心,到想受灭的境界,苦乐就不动心了。享福也可以,受苦也可以,一点也不加造作,一点也不用强忍,根本就无动于衷,也就是本来怎样都可以,Everything’s O.K.了,这就叫苦乐不动。想和受,苦受和乐受都灭掉,这就叫想受灭无为。修到这种境界,就可到色界天了,也就是五不还天的所在,三果圣人所住的地方。

佛在世时,有一次舍利弗的舅舅说他甚么法都不受,苦乐都不受来表示自己有定力,于是佛陀问他:「还受不受这个『见?』」实时他就无话可说。因为他这不受,根本就是「见」要是他说受,那么他先前所说的甚么都不受就不成立了,所以他还没有到Everything’s O.K.的境界,因为他还有个「不受」,所以他就失败了。若有不受,就有受了。其实没有「受」,没有「不受」,那就无胜无败了,无为就是这样解释。

(六)真如无为。甚么叫真如无为呢?有人说:「我听过了,真如就是本来的佛性,又叫涅槃,又叫如来藏,有很多名称,不就是这个真如吗?」虽然是这个,但是你也没认识清楚,不是这个,你更不认识了。这个是甚么呢?这个就是不妄不倒,不妄就是不打妄语,不倒就是不颠倒,不妄不倒就是如如不动,了了常明,这叫真如。你想明白这个真如,就先要知道我们有的徧计执性、依他起性和圆成实性,这是我们人人都有的颠倒。真如就是圆成实性。

1.徧计执性。徧是普徧,计是计划,执是执着。譬如有一天晚上你正在走路时,看见一条绳子在地上,还以为是蛇,害怕得叫了起来:「哇!这条蛇这么长,有几丈长啊,不得了啊!」黑暗中看见在远处这么长的东西,在路上好像移动,以为一定是蛇,这就是「徧计执性」。一看见这条蛇就怕起来,徧计执性自然地说:「哇!这么大一条蛇,不得了,快跑。」

忽然碰见一个人问道:「喂,你跑甚么?」

「我看见一条蛇,你从那边来,没看见吗?」

「那里有蛇?我和你去看看,我们俩可以一同去把牠打死。」

于是他俩一同去,一看,那条所谓蛇原来是一条绳子,不是蛇。

2.依他起性。黑暗中看见东西就以为是蛇,这是徧计执性;误认绳子是蛇,这是依他起性,也就是从徧计执性转为依他起性。徧计执性是妄,依他起性是倒。

3.圆成实性。这一条绳子,本来是麻,可以变成一条绳,又可以变成一条蛇,你说是谁叫他变的,是依他起性和徧计执性。圆成实性是不妄不倒,亦即是真如。修行人能达到诸妄已净,颠倒以穷,就是真如的境界。现在我们谈的这个真如,还不是一个真的真如,它是个假的真如,是你知道它叫真如。要说真的真如,根本是没有甚么真如,没有甚么叫甚么,没有一,也没有异;没有法,也没有不是法。真的真如是一切诸法的本体,好像水有波浪,水是波浪的本体,麻是绳子的本体。没有真如,「法」也没有本体了。

言无我者。略有二种。一补特伽罗无我。二法无我。

前面所说的一切法,就是百法,都已经讲完。现在再讲的是「无我」。「言无我者」所说的无我是甚么呢?「我」不是在这儿吗?真实地在这儿,为甚么又说无我?岂不是自己骗自己吗?要这样就没有明白「法」,如果明白了法,你就知道应该无我了。

无我略有二种:

(一)补特伽罗无我。补特伽罗是梵语,华译为「数取趣」。甚么是数取趣呢?就是说众生数数在六趣(六道)轮回,跑来跑去。六道就是天、人、阿修罗三善道及地狱、饿鬼、畜生三恶道。凡夫和一切众生都在六道轮回里转来转去,这叫六凡法界。又有四圣法界,四圣法界就是佛、菩萨,声闻、缘觉。六凡四圣合起来就是十法界。十法界从那里出来的,是由你我这现前一念心生出来的。你心想修行成佛,将来就可以成佛;你心想修行成菩萨;将来就可以成菩萨;你心想做二乘人─声闻、缘觉、就可以做声闻缘觉;以上是四圣的法界。你心要是想生天,将来就会生天,你只要实行五戒十善,就会生天;如果你要做人,那你就得要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你若想做修罗,那你一天到晚就发脾气,想要杀人,想杀人和发脾气就属于修罗法界,将来就会做阿修罗。天、人、阿修罗是三善道。

三恶道呢?你要是贪心重,贪得无厌,将来就会堕地狱;你要是嗔心重,一天到晚尽发脾气,就会变饿鬼;你要是痴心重,胡作非为,就会变畜生。贪嗔痴会令人堕三恶道,修戒定慧就会生三善道,进一步就可以成菩萨、成佛。六道轮回是很危险的,古人说得很明白:「脱马腹,入牛胎,阎王殿前几度回,始从帝释殿前过,又到阎君锅里来。」从马肚里面刚出来做马,死后又入牛胎去变牛。在阎罗王的殿前不晓得跑了多少次,那条路是太熟了,闭着眼睛也可以走。刚从玉皇大帝的殿前走过,现在又到阎罗王的油锅里。所以做人、做畜生都是由心造的。若做畜生事,将来就做畜生;做人事,将来就做人;做鬼事,将来就做鬼。有人说他不信鬼,他为甚么不信鬼呢?就因为他自己就是鬼,他怕人家认识他这个鬼,所以他就提倡不信鬼的法,也就是叫人不要相信他是鬼。我常常这样说:「鬼和佛根本没有甚么分别。恶到极点就是鬼,善到极点就是佛。修道到开悟就是佛,不开悟而尽做愚痴的事就是鬼,所以根本没有甚么分别。」

有人信有佛便说:「佛是有的,我却不相信有鬼,鬼是没有的。」

「为甚么没有呢?」

他说他没看见鬼,他就不相信鬼,于是我问他:「那你看见佛了吗?(不问而知,这人既然没有看见鬼,当然也没有看见佛。)你没有看见鬼,就不信鬼,没有看见佛,为甚么你信佛呢?看不见的,你不应该信呀!」

「佛有佛像,我们可以看见。」

「那么,鬼也有鬼像呀!为甚么你看见佛像就信有佛,看见鬼像你就不相信有鬼呢?」

这真是太愚痴了,比畜生还要愚痴,没有圆融无碍的智慧。若不信鬼,就不要信佛,为甚么呢?因为是鬼、是佛,大家都没看过,既然没看见,可以说甚么都没有。不错啊!本来是甚么都没有,本来就是无人无我,无佛无鬼,一切都没有,这就是无我的境界。但可不是在演讲的时候说无我,吃饭的时候比谁都吃得多,那就有「我」了。工作的时候你也说:「法师告诉我们要无我,那我不要工作啦!」到吃饭的时候,这个我就出现了:「我一定要吃饭呀!」你看,要真正无我才算。真正无我就一切都不执着了。不执着就是无我,执着有个我,就是我执,是障道的因缘。我执空了,也就是无我了。如果你有「我」,就有烦恼,要是你没有「我」,所有的烦恼都无从而生,所以无我能破烦恼障。

(二)法无我。不单是无我,还要无法。法是因我而显的,没有了我,还要法干甚么呢?法也不用了。你要是无我,就破了我执、我障;你若无法了,就破法执,也即是破「所知障」。虽然我执空了,但是如果法执不空,就有所知障。甚么是所知障呢?譬如你这样想:「我懂,所有的佛法,我现在都明白了,《般若》六百卷,我读了不知多少遍,《法华经》我也会讲,《楞严经》我也会说。」这就是所知障。你知道的很多,这就给你带来障碍,心里会这样想:「我知道,你不知道;我会讲经,你不会讲经;我会修行,你不会修行;我有道德,你没有道德;我有智慧,你没有智慧。」这一切都是所知障。换句话说,所知障就是法执未空。如果你能够没有法执,虽然你明白一切法,还和未明白一样。也许你会问:「那我学法有甚么用呢?」你能知而不知,那就是真知了,所知障也破了。不要没有了烦恼障,就觉得自己没有甚么烦恼了,一切都过得去。这样你就还有个执着,执着自己懂得「法」,应该把明白「法」的思想也放下。

人人都执着有个「我」,对「我」不执着了,又执着「法」。佛知道众生的心理,所以就要破除人的烦恼障和所知障。佛说一切的法,就是破「障」。真的无我见是很不容易的,你没有「我」了,可是还说:「你看,我没有『我』了!」你没有我了,那你又是谁?譬如像说法,说来说去,还是说:「我比谁都说得好,这不是我说的,是菩萨说的。」无形中把自己奠定一个菩萨位。无我不是口头上说:「我『无我』了。」你「无我」,还有一个无我的见存在。说法一定要彻底,不可以含糊,如果只是一知半解,认识佛法的人一听,就知道你似懂非懂了。如果你尽欢喜戴高帽了,那就是我见未空。

我们现在再来研究这个「我」。我们的头有头的名字,头发有头发的名字,眼睛、耳朵、鼻子、手、脚、手指头、指甲都各有各的名字。我们身上八万四千毛孔有毛孔的名字,每块骨头有骨头的名字。但是,从头到足,那一个地方有「我」的名字?找一找看,那一块骨头叫「我」?那一块肉是「我」?那一滴血叫「我」?找遍全身,没有一个地方叫「我」,所以何必再执着「我」?

有人说:「我知道我在甚么地方。」你真的知道才行,不要有染污法。你要知道你那清净的我,本来自性在甚么地方吗?找一找看,看谁能找得到。现在我在这儿讲经也有个「我」,你在这儿听经也有个「你」。我讲经有讲经的「我」,你听经有听经的「你」,那么,你不听经就没有你吗?还是有个「你」,只不过没有你在这儿听经吧!如果你能在这儿听经,也好像不在这儿,那就是得到一点功夫了。也许有人说:「我真的有这种功夫啊!刚才我在这儿听经,就打妄想在酒吧喝酒,那种酒的酒味不错。」那是你这个我跑了,并不是没有「我」。另外一个人又说:「我曾经参加一个法会,那里很多人,有一个荷兰的沙弥,他会瑜伽术,又会跳舞,非常好看,可惜那晚我不在场错过机会。」

很多人都打妄想,把这个「我」都拧跑了,不是没有我,是「我」跑了。要是「我」能不跑也没有在这儿,那就是差不多了,这才是真的无我。现在我讲完了这本论,也算我没有讲,你们也没有听,大家都无我了,这才是妙,就是真的无我了。你说:「这个法师尽打妄语。」我这是跟你们学的,你们要跟谁学,我就不知道了。

以下转自佛教网络
●百法:

宇宙间之森罗万象,其数无量无边,佛典名之曰万法,或曰诸法,亦曰一切法。法者,总该一切事务之称,梵语达摩之义译也。所谓万法,即万有万事万物之意。达摩之本义为轨持。持者任持自性。轨者,轨生物解。任持自性者,任载摄持自家之特性。轨生物解者,能为轨范,令他生解智。宇宙间所有万事万物,无论为小为大,为有形为无形,为真为伪,为事为理,无不各自任载摄持自家一定之特性,常不改变。以任载摄持自家之故,能为轨范,令他生某事某物等解;故概名为达摩,义译云法。

关于法界诸法即宇宙万有之分类,有种种施设;俱舍论立七十五法,百法明门论立百法。

百法论,又分百法为五位,谓一切法略有五种。一者心法,略有八种。二者心所有法,略有五十一种。三者色法,略有十一种。四者心不相应行法,略有二十四种。五者无为法,略有六种。是为五位百法。俱舍论亦分七十五法为五位。一者色法,此有十一。二者心法,唯一。三者心所有法,有四十六。四者心不相应行法,此有十四。五者无为法,此有三种是为五位七十五法。

●色法:

色法者,有质碍之诸法,即通常所谓物质。所谓色,有质碍变坏示现等义。质碍者,有体质,彼此相拒相碍。变坏者,有质碍故,遇余手足刀杖等触对,即便转变破坏。示现者,有方所形相,表示显现。此色法乃心王心所二所现之影相,先能后所,故次明之。此有十一种。即五根五境及法处所摄色。

五根者,一眼根,谓照瞩青黄等色,长短等形;令内界之心作用即眼识生起之官能。二耳根,谓能闻音乐等声,令耳识生起之官能。三鼻根,谓接触涩滑等境,令身识生起之官能。根者,能生义,增上义。此五法有胜用增上力,能发起眼等五识,令缘取色等五境,故名为根。

五境(旧译作五尘)者,色声香味触,眼耳鼻舌身五识所游履攀缘之境界也。一色者,眼根及眼识之对境,谓显色形色及表色对。显色,谓青黄赤白光影明暗云烟尘雾空一显色等。形色,谓长短方圆粗细高下正不正等。表色,谓取舍屈伸行往坐卧等。二声者,耳根及耳识之对境,谓内声外声内外声,即有情声非情俱声等。内声,谓手相击语言等声。外声,谓风林驶水等声。内外声,谓以手叩弦等声。三香者,鼻根及鼻识之对境,谓芬馨恶臭等。四味者,舌根及舌识之对境,谓苦酸甘辛咸淡等。五触者身根及身识之对境,谓能造大种及所造假触。能造大种者,谓地水风四大。坚劲义,是地义。流湿义,是水义。温热义,是火义。轻动义,是风义。此四为依,方有造色。色香味等,必依此四生故,故此名能造大种,余名造色。言大种者,周边一切色法,故名大。能生一切色法,故名种。即以体宽广,别相增盛,起大事用,故名为大。与彼余色为所依性而能生成,故名为种。言造色者,一切色香味等,依前四大之所生起故,事彼所造,名所造色。大种者,触境之实体也。于此四触境之分位,有所造假触,谓涩滑轻重等身体外部之感觉,冷饱力劣等体内部之感觉等。

法处所摄色者,非前五识之对境,但第六意识所缘。意识所缘境,总名法处。此中极略色,极迥色,受所引色,定所生色,遍计所起色,五种者;意识所对,摄属法处之色法;故名法处所摄色。就中极略极迥,皆极微。极微者,以假想渐次分析土石竹木等粗色,至不可析,假说极微,非别有实体。小乘有部宗所谓极微,三世实有,常恒不变。经部成实,现在实有过未无体。大乘法相唯识宗,一切物质,大自日月星辰山河国土,小至微尘之细,随其量之大小,从阿赖耶识之种子顿现,非别变作众多极微,合成粗色。一极略色者,十五种色法之极微。十五种色法者,五色根,除迥色等余五色境,四大种,法处实色。法处实色者,次定果实色。次弟分析此十五种色法,至极小处,即极微,名极略色。二极迥色者,空界色之极微。空界色者,明暗光影迥色及空一显色。空界色上下见别,分成迥色及空一显。此六种总称迥色。离碍方显,立以迥名。分析此迥色至极微,名极迥色。三受所引色,谓无表色,由领受诸戒品(五戒十善等)所引发,故名受所引色。四遍计所起色者,无实事之诸色相,谓不明暸意识独缘根境,虚妄构画所变;如龟毛兔角空华之类。五定所生色,一名定自在所生色,谓由定力所变现之色声等色法。胜定力故,于一切色皆得自在,如入火光定,则有火光发现等。此色通假实,八地以上菩萨,能变现实法,是曰定果实色。

俱舍色法,共有十一,五根五境及无表色。法处所摄,独立无表。

●佛教与心理学

心理学是一门以研究人类精神生活为对象的学科,其源头包括医学、哲学、科学、宗教学、教育学、社会学等等,后来也被应用于各种学科、事业之中。今日社会中,举凡教育、工业、商业、医学、军事、法律、政治、社会、科学、艺术、运动等,无一不与心理学有关,因此心理学的重要性也与日俱增。

心理学是观察意识形态的心理作用及行为模式,西方心理学家能研究人格的发展过程以及行为的潜在因素,但却无法做到人格的改造,因为它有一定的范围限度。佛教能对人类心理有充分的了解,并提供对治方法。如《华严经》云:“了达三界依心有,十二因缘亦复然,生死皆由心所作,心若灭者生死尽。”

佛教对“心”的诠释,有诸多层次的分析说明,更用许多的譬喻来阐释我们的心,进而教导我们如何找心、安心、净心,足见佛教心理学凌驾于西方心理学之上。

佛教对心的看法
“心理学”一词,西文原意为“阐释心灵的学问”,后来引申为“研究人类自身问题的行为科学”。这种发展演变符合佛教对宇宙人生的阐释,所谓“心能生万法”,佛教从心的角度概括世界万物的一切,并对人的行为问题进行根本性的探讨与阐释。因此,佛教早已构建一套成熟的心理学知识体系。佛教的教义几乎都在谈心,在诸多经论中随处可见,其中以“唯识学”对人类精神的分析,最具现代心理学色彩。唯识学是佛教心理学的教科书,将人的心识分为八种: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末那识、阿赖耶识,称为“心法”。

佛教讲心含八识,表示心并非单一元素,而是各种因的聚集,这些因来自眼、耳、鼻、舌、身、意人体六根的作为,又以末那识紧持“我”的意识,须臾不断,因此收集各种心识种子的阿赖耶识,便伴随着众生生死轮回不已。所以佛教说此刻的“我”是从过去累积至今而成的,而“我”未来的发展,就决定于此刻的所作所为了,所谓:“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

“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宇宙人生的一切现象,在我们的心里不过是八识所变现的假相而已。我们的眼、耳、鼻、舌、身、意六识,分别、执着外在环境的色、声、香、味、触、法,依个人的判断力差别,而有真假认识,并逐渐建构出自我理解的宇宙人生。其实,万物成、住、坏、空不断异动,心念生、住、异、灭刹那生死,那有常住不变的宇宙人生呢?世界都在我们的心里呀!这个聚集我们多生累劫善恶种子的阿赖耶识,如同大仓库,收藏今生已不复记忆的爱恨恩怨种种,不时左右我们现世一切行为的抉择,佛教称之为“无明烦恼”。由于无明烦恼的业力因缘,我们投胎转世;当过去所种的恶因种子现行时,我们心烦意乱,六神无主,更造恶业,又成恶因种子;当过去所种的善因种子现行时,我们心明智朗,良心不昧,多做善业,善因种子回熏阿赖耶识。这是佛教唯识学理论的“种子起现行,现行熏种子”,藉以阐释人类一切行为的心理动机。

由于过去无明烦恼的影响,造成我们情绪与判断力的偏差,更因为贪、瞋念头的兴起,使我们生出妄识妄心,错看世间的一切。如同植物种子的生长,没有阳光、雨水的因缘,也不会开花结果。因此,人类心灵深处虽然存在着各种爱恨恩怨的潜意识,在遇到外在环境的人事物而欲起现行时,还可以靠现前的真心智能来防范恶缘,增加善缘。

真心与智能的强大,要靠我们勤修戒、定、慧来达成,如此真心与妄识的心理交战过程,佛教称为“转识成智”。“识”是过去经验的心理包袱,真心智能则是人类超越今生苦厄,解决内心冲突,避免来世轮回的针砭。

唯识学又将人的心理反应分析成五十一种,称为“心所有法”,其内容如下:

五种随时存在的心理行为(遍行):作意、触、受、想、思。

五种特别营造的心理行为(别境):欲、胜解、念、定、慧。

十一种良善的心理状态:信、精进、惭、愧、无贪、无瞋、无痴、轻安、不放逸、行舍、不害。

六种根本烦恼:贪、瞋、痴、慢、疑、恶见。

二十种烦恼心态:忿、恨、恼、覆、诳、谄、憍、害、嫉、悭、无惭、无愧、不信、懈怠、放逸、惛沉、掉举、失念、不正知、散乱。

四种未定善恶的心理:悔、眠、寻、伺。

佛法广博精深,将人的心理反应分析得如此周密微细,研究心理学的人如果再来研究佛学,必然会有大开眼界的收获。

心的譬喻
佛教认为人类的问题、烦恼,根本源头在于“心”,因此主张开发人们心中无量的宝藏,将恶心改为善心,教导众生如何用心、安心、找心。佛陀说法四十九年,无论是讲四谛、十二因缘、六度、四摄等种种法门,都离开不了心。因为心主宰人的一切行为,一个内心清净的人,所行所言所思必定是清净的;若心杂染,所见所闻必然是污秽的。所以经上说:“心杂染故,有情杂染;心清净故,有情清净。”

世间上种种的痛苦烦恼,皆由心造,我们的心在五趣六道里流浪,多生多劫以来不听从指挥,贪求五花八门的外境,对名利、金钱、权势、爱情,汲汲营营追求、计较、分别。其实我们的心原本也与佛陀一般,能够包容一切;如太阳、月亮,可以照破黑暗;如田地,可以滋长善根,种植福德;如明镜,可以洞察万物,映现一切;如大海,蕴藏无限能源宝藏。在佛经里,佛陀以种种法譬喻心,今列举十种譬喻来说明心:

心如猿猴难控制:古人以“心猿意马”形容心,说心就像猿猴,生性好动,活蹦乱跳于林木之间,片刻无法静止。

心如电光刹那间:心如电光石火,迅速无比,动念之间,驰骋宇宙,毫无障碍。譬如动念想去欧美游览,心中马上浮现欧美的景致,仿佛身历其境一般。其速度之快,就是电光也赶不上。

心如野鹿逐声色:野鹿在荒野上奔跑,口渴了想喝水,便四处追逐,寻找草原。我们的心就像野鹿一样,难以抵抗五欲六尘的诱惑,终日汲汲营营于声色犬马。

心如盗贼劫功德:我们的身体就像是一座村庄,五根是门户,而心是这个村庄的盗贼,窃取我们辛辛苦苦积聚的善事功德,使我们身败名裂。王阳明先生曾说:“擒山中之贼易,捉心中之贼难。”我们如果能驯服心中的盗贼,使其归化柔顺,就能做心的主人,长养无上的功德。

心如冤家身受苦:心是我们的冤家仇敌,专门替我们制造烦恼,使我们受种种的痛苦煎熬。经上说:“罪业本空由心造,心若亡时罪亦无。”我们的心本具佛性,清净自在,却因种种妄念,使我们的躯体受苦受难。如果能够泯除我们的妄心杂念,这个冤家便能与我们化敌为友。

心如僮仆诸恼使:心像僮仆,受到客尘的驱使,向外攀缘,产生种种的烦恼。经上说我们的心有三毒、五盖、十结、八十八使,乃至八万四千烦恼,这些覆、盖、结、使,都能蒙蔽我们的智能,束缚我们的心灵,使我们不得自在。如何转心的仆役为主人,就看我们如何对心下功夫了。

心如国王能行令:心是身体的国王,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能够统帅行权,指挥一切,指示我们的眼耳鼻舌身意,产生感官、认知的种种作用。

心如泉水流不尽:我们的心就像活水,汨汨地流淌着,具有无限的潜能,蕴藏无尽的宝藏,如果能有效地运用我们的智能泉源,将可免除匮乏的忧惧。

心如画师描彩画:《华严经》上说:“心如工画师,能画种种物。”我们的心如善画的画家,能够描画出种种的图画来。心中希圣求贤,自然能浮现圣贤的风貌;心如凶神恶煞,面容便如魔鬼罗刹一般的狰狞,所谓“相随心转”,就是此意。

心如虚空大无边:心的本体犹如虚空一般广大无边,能够涵容天地万物。经上说:“若人欲识佛境界,当净其意如虚空。”虚空至大至广,无有涯岸,虚空成就万物而毫无执取。我们要了解诸佛的境界,便应该将心扩充如虚空那幺无边无际,无牵无挂,才能包容宇宙万有,覆荫一切众生。

心灵净化之道
现代的医药发达,各式各样的药品无奇不有,表示现代人所患的毛病之多,已经到了史无前例的状况。我们生理上有所谓的癌症,心理上何尝没有不治的绝症呢?贪、瞋、痴、慢、疑就是不可等闲视之的病患。身体上有了疾病,不仅要打针吃药加以治疗,还要吃补药滋养。中国有一句老话说:“药石医假病,真病无药医。”所谓的真病,指的就是心病。事实上许多的疾病是导因于心理作用,最浅显如肠胃病,百分之八十以上和情绪脱离不了关系,如果我们能够常常保持心平气和,许多的疾病自然能够不药而愈。

心理上有了毛病,要用什么心药来医治呢?佛陀说了八万四千种法门,就是为了对治我们八万四千种顽强的心病,譬如贪病若不持戒律以去除,心必定随着贪欲四处纷飞奔逐;瞋病若不修禅定以根治,心则生活在焚烈的火焰之中,很难做到“如如不动”的境界;痴病也唯有智能才能治疗,因为智能能够照破痴暗的无明,让我们的心恢复光风霁月的本来面目。

我们的心除了贪瞋痴三毒的重病之外,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疾病需要去净化、改造、征服。佛法告诉我们治心的方法有:

以静心对治动心:现代生活紧张快速,大多数的人都患有浮躁不安的通病。因此,在我们每日的生活中,至少必须有几分钟的静心时间,来做涤清尘虑,自我宁静的训练工夫,让心湖的污垢沉淀,生定发慧。

以好心对治坏心:我们的心时而圣贤,时而恶魔,浮浮沉沉,好好坏坏。好心一起,万事一切如意,恶念一生,百万障门就开启,因此我们要摒除坏心,护持正念,培养慈悲仁爱的心。

以信心对治疑心:世间上有不少悲剧是导因于猜疑,怀疑朋友不义、伴侣不忠、亲人不睦。疑念一起,如绳缚身,寸步难行。《大智度论》云:“佛法如大海,唯信能入。”建立信心不仅让我们与佛法真理相应,也让我们更能包容、接纳世间的一切,坚定我们的信仰。

以真心对治妄心:众生因为人我计较分别,个人喜恶差异,而生出种种虚情妄心。我们必须以泯除差别、平等一如的真心,诚恳踏实地生活,才能创造真善美的人生。

以包容心对治狭隘心:我们的心要如同大海,汇集百川而不改原味;要如虚空,荣誉毁辱都不随境转。唯有尊重与包容的宽大心胸才能救度我们忌妒、狭隘的心。

以无心对治有心:人的生命中如果只有金钱,一旦没有了钱,生活就会痛苦不堪;如果以爱情为生活的重心,一旦爱情变质了,就会很苦恼。有所执着,就有所对待、牵系,如何自在?不如以无心对治世间假有、虚有的妄执,这样一来,便能享受随缘放旷,任运不系舟的逍遥。

以永恒心对治无常心:佛教说诸行无常,世间固然无常多变,心念纵使生灭不已,只要我们发心立愿,自利利人,则虚空有尽,愿力无穷。《华严经》云:“初发心便成正觉。”初发心菩萨的心等同佛心一般清净,但要更进一步发恒常心,保持初心不退,才能圆满菩提。

以平常心对治好奇心:现代人喜欢标新立异,事事好奇,更有不肖份子以光怪陆离的招术迷惑人心,污染社会。禅宗说:“平常心是道。”用平常心来生活,必能体会到“日日是好日,时时是好时”。

除了以上八点,我们还要培养耐心、虚心、细心、孝心、直心、诚心、赤子心、清净心、慈悲心、宽恕心、欢喜心、布施心、供养心、平等心、忍辱心、惭愧心、忏悔心、感恩心、般若心、菩萨心、佛心,发挥心的不可思议妙用。

●佛教对现代心理学的贡献

西方心理学家佛洛依德是精神分析理论的创始人,也是西方学术史上首位重视人类潜意识作用的思想家,他以此发明,媲美牛顿与哥白尼在科学上的成就。其实早他一千多年的东方佛教徒已造出《八识规矩颂》,以第八阿赖耶识为名,对潜意识作了详细的分析、说明。

佛洛依德的著名弟子荣格,继续阐扬潜意识理论,他对东方的佛教、禅、瑜伽等,有相当精深的研究。荣格吸收东方佛教思想,进一步将人的精神领域分为意识、个人无意识、集体无意识三个层次。个人无意识就像一座记忆仓库,储存着个人被压抑的心理情结;集体无意识则储藏着人类世代相传的潜在原始意象;这些理论与佛教所说的“阿赖耶识”十分相近。这是佛教对现代心理学产生影响的实例。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西方学术界崛起人本主义心理学,以马斯洛为代表,他将人的需求分为五个层次,最高层次是“自我实现”。他引用佛教“正受”、“开悟”的概念,诠释自我实现者的理想境界,认为自我实现的最高境界是一种生命体验,神秘神圣,令人心醉神迷,几乎达到超越时空,相对忘我的地步。马斯洛经常用佛教的“涅槃”境界来描述这种生命体验,并主张佛教“无我”与佛性“真我”的哲理能引导人的自我实现趋向利益社会大众。

另一位人本心理学家弗洛姆,对佛教禅学有浓厚的兴趣与精深的研究,极力推崇佛教“慈悲为怀”、“令诸众生毕竟大乐”的宗教情操,他认为勇于为他人牺牲奉献的生命理念,有助于医治西方人的社会病态。

晚近由人本心理学派分化出来的“超越自我心理学”,融和佛教教义与西方心理学,扩大传统心理学的范围,被誉为“充满现代智能气息的心理学派”。该学派研究的内容包含超越自我的精神状态、价值观念、生活意义、临终关怀、个人与全人类的关系、个人与自然界的关系等,主张透过冥思以超越心境,并用现代科学原理论证说明佛教心理学中过去很难解释的某些精神现象。上述范围几乎接近佛教所主张的“同体共生”的内涵。

超越自我心理学的代表人物傅兰克,十分重视生命意义与死亡归处的探索,他认为人类可以透过自身的努力创造美好的生活,展现生命的意义。又进一步提到人类在面临痛苦或死亡时,若能调整心态,积极面对外在环境,将会体验到生活更深刻的意义,活出毅力与尊严来,傅兰克因此创立“意义治疗法”。

意义治疗法可以说是从佛教“万法唯心”的教义引伸发展出来的。《维摩诘经》云:“心净则国土净。”佛教一向重视日常生活的体验与实践,特别是如何超越生死的问题。当前超越自我心理学派的学者已经开始重视生死智能与现代人心理解脱的关系,未来必定也走向融汇西方精神治疗与东方佛教解脱的趋势。

人们生活在社会经济成长迅速,科技文明发达,物质富裕的现代,精神食粮却相对的匮乏。当身心受到外在环境种种的压力,或挫折伤害,无法调适克服时,心理则易生病,产生苦闷、燥郁。

佛教心理学指出一切痛苦的根源,昭示生命的意义价值,引导众生认识心中的秘密,抛弃内心的贪、瞋、痴,防范心理疾病的产生,帮助人类建立健全的身心,享受幸福快乐的生活。

二十世纪五○年代以来,西方心理学的主流思潮,广泛吸取东方文化智能,并多方展现佛教的思想特色,足见佛教心理学是最究竟、最完整的心理健康学。随着现代科技的日新月异,佛教心理学必然更能因应时代的需求,为现代人类解决更多心理的问题,造福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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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音老人开示(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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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懂达摩祖师和莲花生大士的开示,凡夫也可立地成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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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懂达摩祖师和莲花生大士的开示,凡夫也可立地成佛(四)

在1500年前达摩祖师来汉地传法,当时对他所传的禅法就褒贬不一,非常多的人难以接受,好不容易才有二祖慧可立雪断臂,诚心接法。同理,1200多年前的莲花生大士到西藏,直接开示这无染觉性直观自行解脱之道,能明了之人几稀。现在回头看来,唯有赞叹!佛心佛性,吾本具足,不用外求!

五、 莲花生大士开示的 《无染觉性 直观 自行解脱之道》

只要在一切法显现上,于当体明空不二之刹那上,无修、无念、无散定住,明明了了觉照认识这个就是自己本心,勿令间断,便可证得。
  ——贡噶上师直指大圆满“彻却”(般若定)

《无染觉性直观自行解脱之道》,是开示本来觉性最直接的法要,源自《宁静忿怒尊无上自性解脱最胜教敕》。

 娑婆与涅槃同时源具于一心之内,它的本性恒古即然,你却无缘得识。它空明无染,永世不灭,你却无缘一睹它的丰采。它处处显现无碍,你却视而不睹。因此着文,为你解说自己的心性。若不了解内在自性,三世诸佛所开示之八万四千法门,无人得识其中奥义。此言不虚,大雄诸佛之密意尽在于此矣!佛法经典纵然遍满虚空,究竟教诲终归于导入自性的三要诀。今开显诸佛自性,以下解说修持要诀,此法既无前行,也无续修。

  常人虽也重视心性的问题,且广加研究,对它仍然茫然无知,或落妄见,或入边见。乃因彼等未能正视心性之本身,只知发展为各种哲学观念及学说,深奥难解,使一般人错失了认识自性的机缘,以致轮回流转于六道三界,受尽诸苦。由此可知,不觉自己的心性是十分可悲的谬误。纵然声闻缘觉试由无我的道理深入,却无法了解自性之本来面目。其他行者亦各执一论,自作缠缚,无缘得见净光。声闻缘觉受到主客(能所)二元之分别见所障,中观派则蔽于真俗二谛的执著,事乘与瑜珈乘因执著本尊外相而受缚,大瑜珈(方便父续)及随瑜珈(般若母续)则因分别空性与觉性为二而生惑。从不二的究竟义观之,他们因分别空觉为二而步入歧途,唯先识破空性与觉性不二,才能证入佛性无碍。由自性观之,不论凡俗,娑婆与涅槃本来不二,只因你不断造作贪瞋诸毒,故至今仍然流转于娑婆世界。

  因此,暂且放下你现行或未行的佛学法事,藉今日开示《无染觉性直观自行解脱之道》的因缘,你将明白,所有佛法都在这无上自性解脱中得以圆满。不论你修持何法,均将融入大圆满的究竟境界。那光明灿烂的觉性,也就是所谓的心性,有人视它为具体存有,实际上它并非实存。然而它又是一切之始,涅槃极乐及娑婆苦海的根源。它一向被密宗十一学派所推崇。从名相来讲,它具有各形各式的名称:有人称它为心,或心性;有人称它为梵,或大我;有人视它为无我的教义;有人直称它为心而已;有人称它为般若,或圆满智慧;有人称它为如来藏,或佛种;有人称为大手印;有人称为唯一本体;有人称为法界;有人称为阿赖耶,或一切种;有人只称它为平常心(觉)!

觉性的本质

  现在为你开示本觉。本觉的要点有三:

  清除过去之念,不留纤毫痕迹,

  向未来之念开放,不受他境所染,

  安住当下心境,不修整造作。

  如此的觉照实在平凡无奇,无思无念地观照自我,若仅仅纯粹的观察,唯见明空之境,并无任何观者存在。(初祖达摩言:不谋其前,不虑其后,不恋当今。)

  当下只是纯粹的觉照而已。此觉空明无染,非由他生。它真实无杂,明空不二,既非永恒,亦非受造,然而它绝非虚无,因它光明遍在。它也不是单一的实体,因它明显地遍存万物。然而它亦不似一般物质和合而成,因它不可分割,只具一味。总之,我们本具的自觉,绝非源自任何外物。如此才是真正观察实相之道。

  在这本觉内,法报化三身圆满如一!因它不生及空性,故是法身;因空性原具光明朗净,故是报身;因它能够自在显现,故是化身;这圆满一体的法报化三身,便是觉性的本质。(红教说:念头生时为法身,住时为报身,灭为化身。嘎举俱生和合导释则说:一切妄念都是法身。)

  你顿见自己当下的本觉原是如此,本来空明,纤毫未染,你怎能说你不了解自己的心性?你的修持本无所执,亦无所求,你怎能说,你修持不佳?既然你的本觉就是这个,你怎能说,你寻不着自己的心性?心性原本就是那一念,你百般寻找,为何仍说找不到那个起心动念的人?

  由此可见,起心动念的主体根本不存在,然而此念确有,你怎能说此念未生?你只需随任此念生灭,不修不整,你为何还说自己无法进入空境?既然你只需顺其自然,无为无作,你为何还说,你对它们一筹莫展?何况明、空、觉性,本是圆满不可分的一体,你怎能说,自己的修持一无所成?既然本觉是自然出生、自然圆满,不受前因或外境所限,你怎能说一切功夫只是徒然?既然所有念头都是当下生起,当下寂灭解脱,你为何还说,你不知对治之道?既然当下的觉性本来如此,你为何还不识自己的本性?

细观自性本空

  自性本空,它真的无实无根,你的自性也如虚空,你不妨仔细观照一下自心是否确实如此。你真的不用先入为主地秉持着空观,那自然生起的本觉,从无始以来一直空明朗净,好似太阳一般,由核心自然发出光热,你不妨仔细观照一下自心是否确实如此。这本觉本智,真的是不灭的,好似江河流水一般永无止尽,你不妨仔细观照一下自心是否确实如此。心念变化无常,真的不是我们的忆念所能理解,它们就像微风一般难以捉摸,你不妨仔细观照一下自心是否确实如此。不论任何外境生起,真的就是本体显现,就像明镜能反映出一切外境似的。世上纷纷万象,真的都在它的自身内解脱,就像空中的云彩自行生出又自行寂灭,你不妨仔细观照一下自心是否确实如此。

  一切境相无非是心性所生,在修持之外,岂另有修持之人?一切境相无非是心性所生,在行事之外,岂另有行者之存在?一切境相无非是心性所生,除了三昧耶戒之外,岂另有守戒之人?一切境相无非是心性所生,除了证果之外,岂另有悟者之存在?你应该仔细观照自己的心性,审思再三!

  当你外观身外虚空,若无杂念,亦不受外境所染;你再内观自性,亦无念者以念向外造境,那么,那微妙的心性,便空明朗净,无垢无染。你的本觉净光,即是法界本身,好似无云晴空中的太阳,阳光虽无形无象,却光明遍照,不论你了解与否,此乃最胜法义!

  这本来圆满的净光,自始便非源自他物,乃由觉性自生,本身却无父无母,真是不可思议!自生之无上觉性,亦非由他物所造,真是不可思议!它既无生,故也无由而灭,真是不可思议!它虽无所不在,却无人得见真相,真是不可思议!纵然流转于娑婆世界,却无损其身,真是不可思议!纵使得证佛性,对它亦无所增益,真是不可思议!它存在每个人内,却无人认出它来,真是不可思议!然而你还冀望成就其他外在的证果,真是不可思议!明知它在自身之内,你却四出寻觅,真是不可思议!

  何其奥妙!这当下的本觉空明朗净,无实可执,仅此,即是无上的知见!它涵括一切,却不受任何观念事物所羁,仅此,即是无上的修持!它不修不整,又是言语道断,仅此,即是无上的道行!无需四处追求,它本来圆满具足,仅此,即是无上的证果!

  殊胜之正道有四:
  殊胜的正见:正因当下觉性光明朗净,此光明净性又无瑕无疵,故可称之为道。
  殊胜的正修:正因当下觉性本具此光明,此光明净性又无瑕无疵,故可称之为道。
  殊胜的正行:正因当下觉性本具此光明,此光明净性又无瑕无疵,故可称之为道。
  殊胜的正果:正因当下觉性就是这光明朗净,此光明净性又无瑕无疵,故可称之为道。
  三世不易的四定法

  不易之正见,是为一法,当下常在的觉性,光明朗净,三世不易,故称定法。不易之正修,是为一法,当下常在的觉性,光明朗净,三世不易,故称定法。不易之正行,是为一法,当下常在的觉性,光明朗净,三世不易,故称定法。不易之正果,是为一法,当下常在的觉性,光明朗净,三世不易,故称定法。

  既然你已领受三世如一的秘密教诲,便应尽拋过去的知见及一切。断除未来的冀望及筹画。跟前这一刻,纵有念头生起,不执不取,心如虚空。既然,由究竟观之,根本无法可修,故无需修持。既然,那儿本不散乱,你只需心不散乱地安住此境。不修不整也不散乱,只是觉照一切,你的觉性便本知本明,光明灿烂。当它生起时,称为菩提心,亦即悟性,因无所修整,故超越一切外在知识,因无所散乱,它是本体的光明净性,外境外相,既无自性,故自然解脱。明空不二,是为法界!一旦悟及佛性无道可及,无法可悟,不证自明,便得如实而见金刚萨埵!

探究、推翻六种边见

  下面的开示,将为你穷究六种边见,并推翻其说。不论当前的知见学说,立论何等分歧,所谓的心性,便是你的本觉,它是自然生起的无上觉性。应知,观者及观照本来不二!当你观照,不妨寻找观者为谁,若遍寻不得,此一妄见便顿现其穷而自然瓦解。这妄见一了,即是你重生的一刻!知见及持此知见之人并无分别,若能不落入空见或空境,当下的觉性顿显空明,这便是大圆满见。于是,不论识与不识,亦无分别。

  不论当前的修行方法,立论何等分歧,你的日常觉心具有透视观照的能力。应知,修持与修持者本来不二!不论你在修行与否,不妨寻觅一番修持之人,若遍寻而不得修持之主体,你的修持便顿现其穷而自然瓦解。修持一旦放下,便是你重生的一刻!你若能既不落幻境,也不昏沉散乱,当下无染的觉性自现光明朗净,这毫不造作的觉照,便是专一定境。如此,入定或不入定,本非二境。

  不论当前的行事标准,是何等分歧,你本具的元觉,却是唯一本体。应知,行为与行者本非二事!不论你正在造作或无事,不妨观察一下,是否有一行者存在,若遍寻行者而不可得,你的行事便顿现其穷,而自然瓦解。造作停止的那一刻,便是你的新生!无始以来,行事与行事之人本无分别,你若能不落入妄见,染着习气,当下的觉性剎时归于清净无染。既不相应,也不排斥,随顺事务,不加修整,惟此道行,方称清净无染。如此,净行与不净行,亦本来不二。

  不论当前的悟境证果,是何等的分歧,心性的本质就是本觉,亦即本来圆满的法报化三身。应知,悟境与悟者本来不二!你不妨寻找一下悟境及悟者,若遍寻悟者而不可得,你的悟境便顿现其穷,而自然瓦解。悟境一旦寂灭,便是你新生的一刻!悟境与悟者皆觅不可得,你又不落于执著或贪瞋惧情,当下的觉性便归于本来的清净无染。只要了悟法报化三身圆具于你内,此即无上佛果!

  本觉原是清净无碍常存之觉性

  本觉是不受不灭论或空见诸种边见所染的,此即所谓不落两边的中道。本觉原来就是清净无碍的常存觉性,它又是空性之核心,因此被称为如来性,即佛心或佛种。你若明了此究竟奥义,便已超越一切论说,因此它又被称为般若波罗密多,即圆满智慧。又因它超越了理性及观念的范畴,因此又被称为大手印,即无上的象征奥义。因此,不论你了解与否,它皆自适其所。由于它是涅槃极乐与娑婆苦海的根源,故被称为阿赖耶,意即一切种。由于它本来面目平凡无奇,这空明常在的觉性,又被称为平常心(觉)。不论它具有多少个深奥而美妙的名相,最终所指,不过是这当下觉性而已!

  于此心外,向外驰求,就好比外出追寻象迹,其实你的象正安居家中。即使你通晓整个宇宙,也无法穷究这奥秘的究竟。如果你不了解万象皆出自一心,便无由证得佛果。不知识取本觉之人,自然向外驰求,一味向身外寻求自我的人,怎会找到自己?好比一个笨人,进入人群中,便受到外境所惑而忘失了自己,一旦忘失自我,便四处乱寻,不断误将他人当作自己。

  同理,如果你不知万物之本性,不知外境原是出自一心,便会再三流转于娑婆。你若看不透自己的本来心性就是如来,涅槃便变得遥不可及。所谓娑婆与涅槃,全凭你一念无明或一念明觉。若由究竟义观之,两者本质实在无所分别!你还以为它们存在于你的自性之外,真是极大的错误!其实错误与无误,本来也是一味(自性而已)!一切有情的心念本来不可分割,不修不整的心性,只需安住本来自然之境,便是解脱。如果你认不出那根本的迷惑及幻相也是出自本心,你便无法认识法界的实相。

  你应努力觉照那自始自生者,由外相观之,起初似有所生,存在期间,似有所住,最后终将归于某处。可是你若加以细究,它却似乌鸦照井,当乌鸦离井而去,它的倒影也一逝不返。同理,一切表相皆由心所生,既由心生,也由心灭。唯此心性了知一切,且知一切本空本净。有如天上穹苍,它的空虚与澄澈本不可分。自生的本觉虽能生出外境,变成光明透澈又井然有序的万象,此即法性,也是实相。它虽藉外相来显示自身的存在,你心中却明明白白,那便是你的自性。由于它是如此明朗透澈,故被视为虚空,但虚空只是心性的一个比拟而已,不足以涵盖其意。因为自性虽如虚空,却具本觉,无所不明,天空却无觉性,它的空虚好似死尸一般地空虚,了无生命,因此心性的真相是无法以天空作譬的。总之,能毫不散乱地任心性安住本然便是。

  何况纷云万象,也具有俗谛(相对性的真理)的价值。没有任何现象真正地存在,它们迟早会消逝。涅槃及娑婆中的一切事物现象只不过是表相而已,靠那唯一的自性去觉察!每当内在的心境有所改变,感受到的外境也随之变迁,因此,你所见的一切,只是心性的流露。六道众生都是依照自己的业报而认取外境的。

  有些外道常持二元论,或以不灭论来驳斥空论,密法九乘中也各据立场来观外境。人们不仅观察外境的方式不同,解说立论也互异,一旦执著于变化无常的表相,谬误便由此而生。你若能对自心所见的表相,不论它是虚是实,始终不执不取,便是佛境!

  因执著而成障碍

  外境本身并无过错,因为执著才成障碍。你若了知那执著外相的念头,就是自性,此念当下解脱!一切显现只是心性的流露!即使整个宇宙显现于前,六道众生毕现于前,甚至天人的福报毕现于前,言些都只是心性的流露!再说,下三道的苦境毕现于前,这也只是心性的流露!贪瞋痴等五毒毕现于前,自生的本觉呈现于前,或贪涅槃道上的善念呈现于前,也只是心性的流露!各种魔难障碍出现于前,天界神祇及其境界出现于前,也只是心性的流露!即使各种净念出现于前,或证入无念的定境,也只是心性的流露!即使观得万物光影交错,或证入色无边处定或识无边处定,也只是心性的流露!即使证入一多不二,或一切色与一切空毕现于前,这也只是心性的流露!没有任何境相,不是出自心性!

  正因自性无碍的本质,境相才能不断生起,有如大海及波浪本是一体。因此凡是生起之现象,必将在心性内自然解脱,不论你用多少不同的名相去指称它,由究竟观之,心性不曾离开过一切而存在。这一体性并非建筑在任何有形基础上的,它虽是一,你却无法由任何一边而得其全貌。它也不是存在某处的实体,因为它不由造作。它也不是虚无,因它的光明及觉性光辉遍照。它更不是各种形色,因为空性与光明是不可分割的。当下此刻的自觉是如此的空灵及实在,虽有此觉照,却找不到觉照的主体,所悟实在只是被悟而已,一无实质。只要据此修行,一切自然解脱,我们的官能(五根)便能不受理性意识的干扰,当下体认一切。有如芝麻榨成麻油,牛奶搅成奶油的过程一样,不经榨压,那来麻油?不经搅拌,那来奶油?一切众生虽本具真实佛性,不经修持,如何证入佛果?若肯修持,即使放牛郎也能悟道解脱!他虽不了解其中的学理,仍能从经验中一步一步地调练自己。譬如有人亲口尝过糖的滋味,那里需要他人解说其中的滋味?错失(本觉),即使班智达(博学之士)也堕入歧途,不论他们学问何等渊博,通晓密宗九乘的次第,缺乏证量经验,所说难免以讹传讹,离佛地愈远。

  一旦了知(本觉),一切功德业报当下灭尽,若不识本觉,一切德行或恶业,终将累积为业报,在善恶二界中轮回流转。只要你能识破自性中空虚的觉性,善、恶、德、业,便不致落实成报。就如虚空流不出泉水一般,功德与罪业在虚空之境也无法滋生业果。那自生的本觉方能观照透视一切,以无染觉性直观自行解脱之道,是如此深奥!你必须熟谙自己的觉性!

  《无染觉性直观自行解脱之道》!直接为人开示本觉,这是为了未来众生的利益。此论虽精简非常,所有密法、要门、口诀,尽在于此!我既已传授此法于当世,仍另将它隐藏某处,作为岩藏密法,使未来善业成熟之人,有缘闻此妙法。

看懂达摩祖师和莲花生大士的开示,凡夫也可立地成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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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懂达摩祖师和莲花生大士的开示,凡夫也可立地成佛(三)

四、达摩祖师的入道开示《血脉论》

达摩祖师到中国来,传佛的血脉。作《血脉论》,讲明心见性,见性成佛。祖曰: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心外无佛、佛外无心。此论和莲花生大士开示的自行解脱之道都没有一点宗教味,开明宗义,不玩虚的,直指心性,能明能信者,立地成佛。

先圣后圣,一脉相通。汉地藏地,都是佛心。诚不虚言!

《血脉论》渝州华严寺沙门释宗镜 校刻 谢力 语译

三界混起,同归一心,前佛后佛,以心传心,不立文字。

欲界、色界、无色界原本就混融一体没有分别,都是“心”在作用罢了。诸古佛(释尊以前诸佛)和释迦牟尼佛“以心传心,不立文字”。

问曰:若不立文字,以何为心?答曰:汝问吾即是汝心,吾答汝即是吾心。吾若无心因何解答汝?汝若无心因何解答吾?问吾即是汝心,

问:“如果‘不立文字’,那什么是‘心’呢?”

答:“你问我,这就是你的‘心’在作用。我回答你,就是我的‘心’在作用。我如果没有‘心’,又怎能回答你呢?你如果没有‘心’,又怎会提出问题来问我呢?问我的就是你的‘心’。”

从无始旷大劫以来,乃至施为运动一切时中,一切处所,皆是汝本心,皆是汝本佛。即心是佛,亦复如是。除此心外,终无别佛可得;

“从久远的无数大劫到现在,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一切行为和运动,都是你的‘本心’,也都是你的‘本佛’。‘即心即佛’,就是这个道理。除了这个‘心’ 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佛’了。

离此心外觅菩提涅槃无有是处。自性真实非因非果。法即是心义,自心是涅槃。若言心外有佛及菩提可得,无有是处。

离开自己的‘心’,去寻访寂静的涅槃和令人觉悟的大智慧(菩提),那是根本就无法做到的事。自己的心性(自性)是最真实不过的,它不受‘因’也不受‘果’的羁缚,这就是‘心’的定义。自己的心,就是寂静的涅槃。如果说‘心’以外还有‘佛’或‘菩提’,那根本是无稽之谈。

佛及菩提皆在何处?譬如有人以手提虚空得否?虚空但有名,亦无相貌;取不得、舍不得,是捉空不得。除此心外,见佛终不得也。

那么 ‘佛’和‘菩提’在什么地方呢?打个比方,有人用手去捉拿虚空,能拿到吗?虚空只是一个名称,没有实相,拿不得也放不得。因此,捉拿虚空是办不到的事。除了自己的‘心’以外,根本无法再找到‘佛’。”

佛是自心作得,因何离此心外觅佛?前佛后佛只言其心,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心外无佛,佛外无心。若言心外有佛,佛在何处?

“‘佛’是自己的‘心’造作而成的,何必远离自己的‘心’,往心外觅佛呢?所有的古佛和释迦牟尼佛,只阐述这个‘心’的道理。‘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心外无佛,佛外无心’。如果说,心外还有佛,那么佛在哪里呢?

心外既无佛,何起佛见?递相诳惑,不能了本心,被它无情物摄,无自由。若也不信,自诳无益。佛无过患,众生颠倒,不觉不知自心是佛。

‘心’以外既然没有‘佛’,为什么要生起‘有佛’的妄见呢?一次又一次的欺骗自己,使自己迷惑,不能了解自己的‘本心’;令自己被那些无情的物质所困扰,失去了自由。那些不信‘自心是佛’的人,自己在欺骗自己,一点益处得不到。不要把错误归咎于佛,佛本身无过无患,只不过是众生自己颠倒,无法觉悟和认识到自己的‘心’就是‘佛’。

若知自心是佛,不应心外觅佛。佛不度佛,将心觅佛不识佛。但是外觅佛者,尽是不识自心是佛。

如果认识到自己的‘心’就是‘佛’,就不应该往‘心外觅佛’了。佛无法度化佛,如果以自己的‘心’来寻找‘佛’,那是不认识‘佛’的缘故。那些‘心外觅佛’的人,都是一些不认识‘自心是佛’的人。”

亦不得将佛礼佛,不得将心念佛。佛不诵经,佛不持戒,佛不犯戒、佛无持犯,亦不造善恶。

“当认识到自己的‘心’就是‘佛’时,就没有必要再礼拜那些外缘有相的‘佛’了。也没有必要以自己的‘佛心’来念佛,佛是不诵经的。佛不持戒也不犯戒,佛因为不持戒也不犯戒,所以不会再造善业和恶业。

若欲觅佛,须是见性,见性即是佛。若不见性,念佛诵经持斋持戒亦无益处。念佛得因果,诵经得聪明,持戒得生天,布施得福报,觅佛终不得也。

如果要找到‘佛’,就必须先发现自己的心性(见性),‘见性’就是‘佛’。如果不‘见性’,念佛、诵经、持斋、持戒,一点益处也没有。念佛会得到善的因果,诵经令你聪明,持戒能让你往生天界,布施能得到福报。可是,这些都无法找到真正的‘佛’。”

若自己不明了,须参善知识,了却生死根本。若不见性,即不名善知识。若不如此纵说得十二部经,亦不免生死轮回,三界受苦,无出期时。

“如果不明白什么是‘见性’,要向那些拥有大智慧的人请教,这样才能了却生死轮回的根本。不‘见性’的人,就不是有大智慧的人。如果不是这样,那么那些能够讲解三藏十二部经的人,为什么还是免不了生死轮回?还要在三界中受苦,没有解脱的时候。

昔有善星比丘,诵得十二部经,犹自不免轮回,缘为不见性。善星既如此,今时人讲得三五本经论以为佛法者,愚人也。若不识得自心,诵得闲文书,都无用处。

从前有一位名叫善星的比丘,能背诵三藏十二部经典,但还是免不了生死轮回。善星比丘免不了生死轮回,就是因为不‘见性’。现代人能讲解三五本经论,就以为得到真正的佛法,这些都是愚痴的想法。如果不认识自己的‘心’,就算把经典背得滚瓜烂熟,也得不到一点好处。

若要觅佛,直须见性。性即是佛,佛即是自在人,无事无作人。若不见性,终日茫茫,向外驰求,觅佛元来不得。

如果要找到‘佛’,就必须先发现自己的本性(见性)。自己的本性就是‘佛’,‘佛’就是那些自由自在的 ‘人’,不要把‘佛’当作不是人。如果不‘见性’,终日昏昏噩噩,向‘心’外寻觅佛的踪迹,这本来就不存在,又怎能找得到呢?”

虽无一物可得,若求会亦须参善知识,切须苦求,令心会解。生死事大,不得空过,自诳无益。纵有珍馐如山,眷属如恒河沙开眼即见,合眼还见么?故知有为之法,如梦幻等。若不急寻师,空过一生。

“如果想要领悟佛性,必须向那些拥有大智慧的人请教,要向他们苦苦的哀求。让自己的‘心’会悟,理解生死这件大事,不要让自己的一生白白的渡过。自己欺骗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纵使拥有堆积如山的珍宝,家眷和属下多到数不清,这些在活着时所拥有的一切,死后能带走吗?这些都是自我造作的有为法,和梦幻泡影没有两样。如果不赶快找个明师指点,这一生又要白白渡过了。”

然即佛性自有,若不因师,终不明了。不因师悟者,万中希有。若自己以缘会合,得圣人意,即不用参善知识。此即是生而知之,胜学也。

“每个人都拥有‘佛性’,如果得不到明师指点,始终无法明了。不靠明师指点,而能自己觉悟的人,非常稀少。如果自己能够觉悟,所觉悟的又契合佛陀本意,那就不需要再向那些拥有大智慧的人请教了;他本身就是一生下来就拥有大智慧的殊胜学者。

若未悟解,须勤苦参学,因教方得悟。若未悟了,不学亦得。不同迷人,不能分别皂白,妄言宣佛?谤佛忌法。如斯等类,说法如雨,尽是魔说,即非佛说。

如果还是不能够会悟理解,就需要勤奋的向那些拥有大智慧的人学习,只有通过学习才能会悟和理解。如果没有办法觉悟,那就不要再学了。避免和那些迷惑的人在一起,他们不分青红皂白,胡乱的宣扬佛说,他们都是毁谤佛法、忌讳佛法的人;他们说得天花乱坠,但是都是魔说,不是佛说。

师是魔王,弟子是魔民,迷人任他指挥,不觉堕生死海。但是不见性人,妄称是佛。此等众生,是大罪人,诳他一切众生,令入魔界。若不见性,说得十二部经教,尽是魔说。魔家眷属,不是佛家弟子。既不辨皂白,凭何免生死。

如果老师是魔王,弟子自然而然的就是魔民;迷惑的人任由他们指挥、摆布,在不知不觉中堕入生死轮回的大海中。不‘见性’的人,妄称自己是佛,这种人是大罪人;他欺骗了自己也欺骗了别人,受他欺骗的人都被骗入了魔界。如果不‘见性’,虽然能够讲解三藏十二部经论,但所说的尽是魔说。他自己也是魔家眷属,不是佛家弟子。既然不能分辨青红皂白,又怎能免生死呢?”

若见性即是佛,不见性即是众生。若离众生性,别有佛性可得者,佛今在何处?即众生性,即是佛性也。性外无佛,佛即是性;除此性外,无佛可得,佛外无性可得。

“如果说‘见性’就是‘佛’,不‘见性’就是众生,如果离开众生的本性,还有‘佛性’可得,那么佛现在在什么地方呢?众生的‘自性’就是‘佛性’,‘自性’以外没有‘佛’,‘佛’就是‘自性’。除了‘自性’以外,再也找不到‘佛’。除了‘佛’以外,也就没有‘自性’可言了。”

问曰:若不见性,念佛诵经布施持戒精进,广兴福利,得成佛否?答曰:不得。又问:因何不得?答曰:有少法可得,是有为法,是因果、是受报、是轮回法,不免生死,何时得成佛道。

问:“如果不‘见性’,靠念佛、诵经、布施、持戒、精进、为社会广造福利,能够成佛吗?”

答:“不能。”

又问:“为什么不能呢?”

答:“如果有一点点的法能让你得到,那都是一些自我造作的有为法;都是因果和受报的轮回法,免不了生死。什么时候才能得成佛道呢?

成佛须是见性。若不见性,因果等语,是外道法。若是佛不习外道法。佛是无业人,无因果,但有少法可得,尽是谤佛,凭何得成。但有住著一心一能一解一见,佛都不许。

成佛需要‘见性’。如果不‘见性’,这些因果等等,都是外道法。‘佛’是不需要学习外道法的。‘佛’是不再造业的‘人’,因此不受因果羁缚。如果说有一点佛法能让你得到,那就是在谤佛,又怎能成佛呢?佛法不允许我们执着于一心、一能、一解、一见。

佛无持犯,心性本空,亦非垢净。诸法无修无证,无因无果。佛不持戒,佛不修善,佛不造恶,佛不精进,佛不懈怠,佛是无作人。但有住著心,见佛即不许也。

‘佛’不需要持戒,也不会犯戒,‘佛’的‘心性’本来就‘空无’。‘佛性’是不受垢、净等的污染,因此不须要修行,也不须要证悟。没有因,也没有果。佛不须要修善报,佛不再造恶业,佛不须要精进,佛也不会懈怠,‘佛’是没有造作的 ‘人’。‘佛’不允许我们存有执着心。

佛不是佛,莫作佛解。若不见此义,一切时中,一切处处,皆是不了本心。若不见性,一切时中拟作无作想,是大罪人,是痴人,落无记空中;昏昏如醉人,不辨好恶。

这里指的‘佛’不是外缘有相的佛,请不要误解。如果不了解‘佛’的定义,在任何时候,在任何地方,都不了解自己的本心。如果不能‘见性’,在任何时候,想要生起无造作的想法,都是大罪人,都是愚痴的人;因此,堕入虚妄的‘空’中,昏昏噩噩好象喝醉酒,不能辨别善恶。

若拟修无作法,先须见性,然后息缘虑。若不见性得成佛道,无有是处。有人拨无因果,炽然作恶业,妄言本空,作恶无过;如此之人,堕无间黑暗地狱,永无出期。若是智人,不应作如是见解。

。如果想要修学无造作的法门,一定要先‘见性’,然后摒弃一切因缘所产生的思虑。如果不‘见性’,是不可能得成佛道的。”“有人认为这世间没有‘因果’的存在,随心所欲的制造恶业,妄言这世界本来就是‘空’的,作恶不算过错。象这样的人,死后堕入无间黑暗地狱,永远没有转世的时候。如果是聪明人,就不要存有这种见解。”

问曰:既若施为运动,一切时中皆是本心;色身无常之时,云何不见本心?答曰:本心常现前,汝自不见?问曰:心既见在,何故不见?师曰:汝曾作梦否?答:曾作梦。问曰:汝作梦之时,是汝本身否?答:是本身。又问:汝言语施为运动与汝别不别?答曰:不别。

问:“既然任何时候的一切行为和运动,都是‘本心’在作用,为什么当我们的色身(肉体)消失的时候,还看不到我们的‘本心’呢?”

答:“‘本心’经常出现在你眼前,只不过你看不到罢了。”

问:“这‘本心’既然经常显现在我眼前,为什么我看不到呢?”

大师问道:“你曾经做过梦吗?”

答:“曾经做过。”

大师再问:“你作梦的时候,是你本身吗?”

答:“是的,是我本身。”

大师又问:“你的言语、行为、运动和你自己有没有差别?”

答:“没有差别。”

师曰:既若不别,即此身是汝本法身;即此法身是汝本心。此心从无始旷大劫来,与如今不别;未曾有生死,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不垢不净,不好不恶,不来不去;亦无是非、亦无男女相、亦无僧俗老少、无圣无凡;亦无佛、亦无众生、亦无修证、亦无因果亦无筋力、亦无相貌;

大师说道:“既然没有差别,那么这个‘肉身’就是你的‘法身’。而这个‘法身’就是你的‘本心’。这个‘法身’,从久远无数大劫以来,和今天没有差别,也不曾有过生死。这个‘法身’的本性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不垢不净,不善不恶,不来不去,没有是也没有非,没有男女的相貌也没有僧俗老幼等相貌,没有圣、凡的差别,没有佛也没有众生,不须要修证,没有因果,没有筋力也没有相貌;

犹如虚空,取不得、舍不得、山河石壁不能为碍;出没往来,自在神通;透五蕴山,渡生死河;一切业拘此法身不得。此心微妙难见,此心不同色心,此心是人皆欲得见。

好象虚空一样,取不得,舍不得。这个‘法身’出没往来自由自在,任何山河石壁都无法阻挡它,它能穿透五蕴山,能飞渡生死河,一切业力都没有办法羁缚于这个‘法身’。”“这个‘心’非常微妙,一般上难以觉察。这个‘心’不同于物质所组成的心,它是人人都想从光明中看到的。

于此光明中运手动足者,如恒河沙,及乎问著,总道不得,犹如木人相似,总是自己受用,因何不识?佛言一切众生,尽是迷人,因此作业,堕生死河,欲出还没,只为不见性。

以这个‘心’运手动足的人多到数不清,当你问及他们时,他们总说不清楚。他们好象木人一样,自己的作用、自己感受,为什么会不认识这个‘心’呢?佛陀说:‘所有的众生,都是迷惑的一群’。众生因为迷惑而造业,因此堕入生死河中,欲出还没,就是因为不能‘见性’。

众生若不迷,因何问著其中事,无有一人得会者,自家运手动足因何不识。故知圣人语不错,迷人自不会晓。故知此难明,惟佛一人能会此法;余人天及众生等,尽不明了。

众生如果不迷惑,当问到他们时,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会理解呢?自己在运手动足,为什么不知道呢?圣人说得一点都不错,迷惑的人自己完全不会理解。因此,知道‘心’是非常难以理解的,惟有佛陀一人能理解这个道理。其他的人、天人及众生等,都无法明了这个道理。”

若智慧明了,此心号名法性,亦名解脱。生死不拘,一切法拘它不得,是名大自在王如来;亦名不思议,亦名圣体,亦名长生不死,亦名大仙。

“如果以智慧来明了这个‘心’,就叫做‘法性’,也称为‘解脱生死’。‘法性’不拘泥于一切法,一切法也拘它不得。‘法性’也称为‘大自在王如来’、‘不可思议’、‘圣体’、‘长生不死’和‘大仙’等。

名虽不同,体即是一。圣人种种分别,皆不离自心。心量广大,应用无穷,应眼见色,应耳闻声,应鼻嗅香,应舌知味,乃至施为运动,皆是自心。一切时中但有语言道断,即是自心。

名称虽然不同,实际上却是一样。圣人的种种分别,都离不开自己的‘心’。‘心’的容量非常广大,而且应用无穷。‘心’作用于眼,令我们看见‘色’;作用于耳,令我们听到‘声’;作用于鼻,令我们嗅到‘香’;作用于舌,令我们知道‘味’;甚至行为和运动都是自己的‘心’在作用。任何时候,只要有语言的产生,都是‘心’在作用。

故云如来色无尽,智慧亦复然。色无尽是自心,心识善能分别一切,乃至施为运用,皆是智慧。心无形相,智慧亦无尽。故云如来色无尽,智慧亦复然。四大色身,即是烦恼,色身即有生灭,法身常住无所住,如来法身常不变异故。经云:众生应知,佛性本自有之。

所以说:‘如来色无尽,智慧亦复然’。感觉到物质的无边无际(色无尽),是我们自己的 ‘心’;‘心识’善于分辨一切。因此,所有行为和运动都是智慧。心没有形相,智慧也没有尽头。这就是所谓的‘如来色无尽,智慧亦复然’。四大物质所组成的 ‘色身’,就是拥有一切烦恼的‘色身’,它有生灭。法身却常存在,也不存在;真如的‘法身’是不会变动的。所以经藏中说道:‘众生应该知道,他们本来就拥有佛性’。”

迦叶只是悟得本性,本性即是心,心即是性,性即此同诸佛心。前佛后佛只传此心,除此心外,无佛可得。颠倒众生不知自心是佛,向外驰求,终日忙忙;念佛礼佛,佛在何处?不应作如是等见,但知自心,心外更无别佛。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又云:所在之处,即为有佛,

“迦叶尊者只是了悟了自己的‘本性’,‘本性’就是‘心’,‘心’也就是‘性’。‘性’在这里和诸佛的‘心’没有两样。古佛和释迦牟尼佛,只传这个 ‘心’。除了这个‘心’,再也找不到‘佛’了。颠倒的众生,不知道自己的‘心’就是‘佛’,终日忙忙碌碌的向外寻找‘佛’的踪迹。他们不断的念佛、礼佛, ‘佛’到底在什么地方呢?不应该产生这样的见解,要知道除了自己的‘心’以外,就没有‘佛’了。经藏中说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又说道:‘所在之处,即为有佛’。”

自心是佛,不应将佛礼佛;但是有佛及菩萨相貌,忽尔见前,切不用礼敬。我心空寂,本无如是相貌,若取相即是魔,尽落邪道。

“自己的‘心’就是‘佛’,不应该以自性的‘佛’来礼拜那些外缘有相的佛。在禅定中,如果有佛或菩萨的相貌,忽然出现在你眼前,也不用礼敬它们。应该这样观想:‘我的心本来就是空寂的,不应该有这些相的出现’。如果执取于相,就是着了魔,要堕入邪道。

若是幻从心起,即不用礼。礼者不知,知者不礼,礼被魔摄。恐学人不知,故作是辨。诸佛如来本性体上,都无如是相貌,切须在意。

这些相,都是幻相;幻由心生,因此不用礼敬。礼敬的人没有智慧,有智慧的人不礼敬;如果礼敬的话,将会被魔所困扰。我恐怕一般学佛的人不明了这个道理,所以在这里一再强调。诸佛、菩萨的相貌,绝对不是你在幻境中看到的样子,这点必须注意。

但有异境界切不用采括,亦莫生怕怖,不要疑惑,我心本来清净,何处有如许相貌。乃至天龙夜叉鬼神帝释梵王等相,亦不用心生敬重,亦莫怕惧;我心本来空寂,一切相貌皆是妄见,但莫取相。

如果出现奇异的境界,不可以执取;也不要产生恐惧或疑惑。应该这么观想:‘我的心本来就清净,这许多相貌从何而来?’就算是天人、龙王、夜叉、鬼神、帝释、梵王等相出现在你面前,不用心生敬重,也不要害怕。应该这么观想:‘我的心本来就是空寂的,这一切相貌都是妄相,不要执取于相。’

若起佛见法见,及佛菩萨等相貌,而生敬重,自堕众生位中。若欲直会,但莫取一切相即得,更无别语。故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都无定实,幻无定相。是无常法,但不取相,合它圣意。故经云:离一切相,即名诸佛。

如果生起佛见、法见或见到佛、菩萨的相貌,心生敬重的话,来生将堕入众生位中轮回不息。如果想当下就觉悟,千万不要执取于一切相。….经藏说道:‘离一切相,即名诸佛’。”

问曰:因何不得礼佛菩萨等?答曰:天魔波旬阿修罗示见神通,皆作得菩萨相貌。种种变化,是外道,总不是佛。佛是自心,莫错礼拜。佛是西国语,此土云觉性。觉者灵觉,应机接物,扬眉瞬目,运手动足,皆是自己灵觉之性。

问:“为什么不能礼拜佛、菩萨等呢?”

答:“天魔、波旬(魔王)、阿修罗(暴戾的生类)都拥有种种神通变化,经常幻化为佛、菩萨相貌,这些都是外道,不是佛。佛是自己的‘心’,不要错误的礼拜。佛是印度的语言,在中国称为觉性、觉者或灵觉。我们处事接物,扬眉瞬目,运手动足,都是出于自己灵觉之性。”

性即是心,心即是佛,佛即是道,道即是禅。禅之一字,非凡圣所测。又云:见本性为禅。若不见性,即非禅也。假使说得千经万论,若不见本性,只是凡夫,非是佛法。至道幽深,不可话会,典教凭何所及。但见本性,一字不识亦得。见性即是佛,圣体本来清净,无有杂秽。所有言说,皆是圣人从心起用。用体本来空,名言犹不及,十二部经凭何得及。

“‘性’就是‘心’,‘心’就是‘佛’,‘佛’就是‘道’,‘道’就是‘禅’。‘禅’这一个字,不是凡圣所能揣测。所以说:‘见本性为禅’。如果不见本性,就不是‘禅’了。即使能够讲解千经万论,如果不见本性,也只是凡夫一名;这并非佛法太过于深奥,无法言说。经典中教些什么呢?就是发现自己的‘本性’。一个字也不认识的人,同样能够‘见性’,‘见性’后就和佛、圣没有两样;人的自性本来清净,没有污染杂秽。所有的言论,都是圣人的‘心’生起的 ‘用’,‘用’本来就是‘空’。用语言直接教导,尚且无法令人开悟。三藏十二部经典又有什么作为呢?”

道本圆成,不用修证。道非声色,微妙难见。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可向人说也。唯有如来能知,余人天等类,都不觉知。凡夫智不及,所以有执相。不了自心本来空寂,妄执相及一切法即堕外道。

“‘道’本来就是现成的,不用去修证。‘道’非常微妙,不象声色一样容易理解。‘道’就好象一个人在喝水,冷暖只有自己知道,无法向别人言说。只有佛陀能知道人、天人及一切众生所不知道的。凡人智慧不够,因此执着于相;不了解自己的‘心’本来就是空寂的,妄执于相及一切法,因此堕入外道。”

若知诸法从心生,不应有执,执即不知。若见本性,十二部经总是闲文字。千经万论只是明心,言下契会,教将何用?至理绝言;教是语词,实不是道。道本无言,言说是妄。

“如果知道一切法都是由‘心’而生,就不会有执着,执着的人没有智慧。如果‘见性’,三藏十二部经典都是一些无聊文字。千经万论都不及明心见性。如果靠听讲就能契合及体会佛陀本意,一切教导就不须要用至理绝言了。教导只是一些语言文字,实际上不是‘道’。‘道’本来就不需要靠语言来解说,所有的语言解说都是虚妄。”

若夜梦见楼阁宫殿象马之属,及树木丛林池亭如是等相;不得起一念乐著,尽是托生之处,切须在意。临终之时,不得取相,即得除障。疑心瞥起,即魔摄。法身本来清净无受,只缘迷故,不觉不知,因兹故妄受报。所以有乐著,不得自在。只今若悟得本来身心,即不染习。

“如果在晚上梦见楼阁、宫殿、象、马、树木、丛林、池、亭等景象,不可以起一丝一毫的‘乐’的感受;这些景象都是将来托生的地方,这点必须注意。临终的时候,不执取于相,就能解除障碍;如果生起一点疑心,就马上被魔所困扰。我们的‘法身’本来就清净无染,只因为迷惑,使我们无法察觉。因此,很无辜的接受果报。所有‘乐’的感受,都无法令你得到自在;当下如果觉悟自己本来的‘心’,就不会再沾染这些业习了。”

若从圣入凡,示见种种杂类,自为众生,故圣人逆顺皆得自在,一切业拘它不得。圣成久有大威德,一切品类业,被它圣人转,天堂地狱无奈何它。

“如果从圣界进入凡界,圣人示现出种种众生相,把自己当作众生。圣人无论在顺境、逆境都能够自由自在,所有的业都不能羁缚于他。圣人拥有大威德,所有的业,都被他转化了;天堂、地狱对他也无可奈何。”

凡夫神识昏昧,不同圣人,内外明彻。若有疑即不作,作即流浪生死,后悔无相救处。贫穷困苦皆从妄想生,若了是心,递相劝勉,但无作而作,即入如来知见。

“凡人神识昏黯蒙昧,无法和对内外都明了入微的圣人相比。如果有怀疑,就不应该去做;做了以后堕入生死轮回,才后悔找不到自我拯救的地方。贫穷和困苦都是由妄念而产生的。如果了解了自己的‘心’,要不断的劝勉自己;以没有造作的‘心’处事,就能得到真如的大智慧。”

初发心人,神识总不定;若梦中频见异境,辄不用疑,皆是自心起故,不从外来。梦若见光明出现,过于日轮,即余习顿尽,法界性见。若有此事,即是成道之因。唯自知,不可向人说。

“刚刚发心学佛的人,神识不能安定。如果在梦中经常看

见奇异的景象,不要疑惑,这些都是自己的‘心’所造作的,不是从外面来的。梦中如果见到比太阳还辉煌的光明,就表示自己的业习已消除顿尽了,开始见到自己的‘法性’;如果有这种事情发生,就是已获得成道的种子;自己知道就好了,不要对别人提起。

或静园林中行住坐卧,眼见光明,或大或小,莫与人说,亦不得取,亦是自性光明。或夜静暗中行住坐卧,眼睹光明,与昼无异,不得怪,并是自心欲明显。或夜梦中见星月分明,亦自心诸缘欲息,亦不得向人说。梦若昏昏,犹如阴暗中行,亦是自心烦恼障重,亦自知。

在寂静的园林里,行住坐卧时,眼睛看见光明,无论大小,都不要对别人提起;也不要执着于这些光明,这些都是自性的光明。在寂静的黑夜中,行住坐卧时,眼睛看见光明与白天一样,不要觉得奇怪,这是自己的‘心’更加明显了。在睡梦中,看见星月分明,表示自己的‘心’的各种因缘即将熄灭,也不要向别人提起。梦中如果昏昏沉沉,好象在黑夜中行走,表示自心的烦恼障碍太重了,自己知道就好了。”

若见本性,不用读经念佛,广学多知无益,神识转昏。设教只为标心;若识心,何用看教?

“如果能发现自己的本性,就不用读经、念佛了,学得太多对自己没有益处,反而令自己的神识昏暗。佛陀所教的只不过是标明你自己的心罢了,如果认识了自己的 ‘心’,又何必去理会那些教诲呢?”

若从凡入圣,即须息业养神,随分过日。若多嗔恚,令性转与道相违,自赚无益。圣人于生死中,自在出没,隐显不定,一切业拘它不得。圣人破邪魔,一切众生但见本性,余习顿灭。神识不昧,须是直下便会,只在如今。

“如果从凡界进入圣界,必须停止造业和培养自己的神识,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如果嗔恚心太重,会令自己的心性转变,和正道相违背;自己骗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圣人在生死轮回中,自由出没,隐现不定,一切业力都无法羁缚于他;圣人永远战胜邪魔。一切众生如果能发现自己的本性,业习顿时消失殆尽,神识自然清醒,当下就能觉悟,觉悟就在今天。”

欲真会道,莫执一切法;息业养神,余习亦尽。自然明白,不假用功。外道不会佛意,用功最多;违背圣意,终日驱驱念佛转经,昏于神性,不免轮回,

“想要觉悟什么是‘道’?就不要执着于所有的‘法’。停止造业和培养自己的神识,业习就会消失殆尽;自然而然的就会明白什么是‘道’,不须要花费功夫去追求。外道无法领会什么是‘佛意’,它们非常用功,可是一切都与佛陀的原意相违背。它们终日忙忙碌碌的在念经、转经,结果使得自己的神识更加昏黯;因此,免不了堕入轮回中。

佛是闲人,何用驱驱广求名利,后时何用?但不见性人,读经念佛,长学精进;六时行道,长坐不卧;广学多闻,以为佛法。此等众生,尽是谤佛法人。

‘佛’也是一般的等闲人,那些枉费一生精力追求而得到的名利,死后又有什么用呢?那些不‘见性’的人,读经、念佛、学习、精进,一天到晚在求道,长期打坐不睡眠,到处参学听讲,以为这样做就是在学习佛法。其实这样的人,是在毁谤佛法。”

前佛后佛,只言见性。诸行无常,若不见性,妄言我得阿耨菩提,此是大罪人。十大弟子阿难多闻中得第一,于佛无识只学多闻,二乘外道皆无识佛,识数修证,

“诸古佛和释迦牟尼佛只阐述了‘见性’这个道理。各种‘行’都属于‘无常’,如果不‘见性’,妄言自己得到无上正等正觉大智慧,是大罪人。佛陀十大弟子中,阿难尊者多闻称第一;可是他对佛法并没有深入的认识,只学到多闻。声闻和缘觉这二乘的学者,只懂得要修证,可是无法见到真正的‘佛性’;

堕在因果中。是众生业报,不免生死,远背佛意,即是谤佛众生,杀却无罪过。经云:阐提人不生信心,杀欲无罪过。

因此,堕入因果中;这些都是众生的业报,都脱离不了生死;违背了佛陀的本意,都是在毁谤佛法,就算把他们杀死也不算罪过。经藏中这么说道:‘阐提人(icchantika,断善根者)不生信心,杀却无过。’”

若有信心,此人是佛位人。若不见性,即不用取次谤它良善,自赚无益。善恶历然,因果分明。天堂地狱只在眼前,愚人不信,现堕黑暗地狱中;亦不觉不知,只缘业重故,所以不信。

“如果对佛法能生起信心,将来一定能成佛。如果不’ 见性’,也就没有第二种方法可以成佛了。毁谤良善的佛法,是自我欺骗,一点益处也得不到。善恶和因果都历历分明,天堂和地狱只在眼前;愚痴的人不相信这一点,马上就堕入黑暗地狱中,可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这是因为他们宿世业力太重了,所以没有办法生起信心。

譬如无目人,不信道有光明,纵向伊说亦不信,只缘盲故,凭何辨得日光;愚人亦复如是。现今堕畜生杂类,诞在贫穷下贱,求生不得,求死不得。虽受是苦,直问著亦言我今快乐,不异天堂。

这好比瞎子不相信有光明,你向他解释什么是光明,他也没办法理解,因为他是瞎子,又怎会知道什么是光明呢?愚痴的人也一样,马上就要堕入畜生饿鬼等道,诞生在贫穷下贱的生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虽然它们在受苦,可是当你问及他们时,他们会告诉你,他们活得很快乐,他们的生长环境不亚于天堂。

故知一切众生,生处为乐,亦不觉不知。如斯恶人,只缘业障重故,所以不能发信心者,不自由它也。若见自心是佛,不在剃除须发,白衣亦是佛。若不见性,剃除须发,亦是外道。

因此,知道一切众生,都以它们自己的生处为乐,对其他的一切都是不知不觉的。这些人没有善根,是因为宿世的业障太重,所以不能生起信心,也无从生起信心。如果发现了自己的‘心’就是‘佛’,不用落发出家,在家人一样是‘佛’。如果不‘见性’,就算落发出家了,还一样是外道。”

问曰:白衣有妻子,淫欲不除,凭何得成佛?答曰:只言见性,不言淫欲。只为不见性;但得见性,淫欲本来空寂,自尔断除,亦不乐著,纵有余习,不能为害。何以故?性本清净故。虽处在五蕴色身中,其性本来清净,染污不得。

问:“在家人有妻室,淫欲之心没有断除,又怎会成佛呢?”

答:“如果只谈论‘见性’,不谈论‘淫欲’,就是因为不‘见性’。只要能‘见性’,就会发现‘淫欲’本来就是空寂的,它自然会断除。对‘淫欲’也不要存有乐的感受,纵使还有业习的存在,也不会造成伤害。为什么呢?因为‘性’本来就清净。‘性’虽然处于五蕴色身中,但是它的本来就是清净的,无法被染污。”

法身本来无受,无饥无渴,无寒热,无病,无恩爱,无眷属,无苦乐,无好恶,无短长,无强弱,本来无有一物可得;只缘执有此色身,因即有饥渴寒热瘴病等相,若不执,即一任作。若于生死中得自在,转一切法,与圣人神通自在无碍,无处不安。

“我们的‘法身’本来就没有感受,没有饥渴,没有寒热,没有病痛,没有恩爱,没有眷属,没有苦乐,没有善恶,没有长短,没有强弱,本来什么都没有。这是因为各种因缘,使我们执着于我们的‘色身’,因此就产生了饥渴、寒热、瘴病等种种相。如果不执着,你就会觉得自由自在。如果在生死中得到自在,就是得到了一切的法,这和圣人的神通自在没有两样;在任何地方,你都会觉得安乐。

若心有疑,决定透一切境界不过。不作最好,作了不免轮回生死。若见性,旃陀罗亦得成佛。问曰:旃陀罗杀生作业,如何得成佛?答曰:只言见性不言作业。纵作业不同,一切业拘不得。从无始旷大劫来,只为不见性,堕地狱中,所以作业轮回生死。从悟得本性,终不作业。若不见性,念佛免报不得,非论杀生命。若见性疑心顿除,杀生命亦不奈它何。

如果心有疑虑,决定穿透一切境界,那就不要犯错,也不要造作;造作使你避免不了生死轮回。如果‘见性’,旃陀罗(下贱种)也一样可以得成佛道。”

问:“旃陀罗(四种性最下者)以杀生为职业,为什么能够成佛呢:”

答:“如果我们只谈论‘见性’,不谈论职业,就是因为不‘见性’。只要能‘见性’,纵使我们的职业造成了一些业障,可是一切业力都无法将我们羁缚。从久远无数大劫以来,人们就是因为不见性,所以才堕入地狱中。造业能令我们轮回生死,从悟得‘本性’开始,就不要再造业了。如果不‘见性’,念佛一样逃避不了业报,更何况杀生呢?如果‘见性’,疑虑之心顿然消除,就算曾经杀生,业力也奈何他不得。”

自西天二十七祖,只是递传心印。吾今来此土,唯传顿教大乘,即心是佛,不言持戒精进苦行。乃至入水火,登于剑轮,一食长坐不卧,尽是外道有为法。若识得施为运动灵觉之性,汝即诸佛心。前佛后佛只言传心,更无别法。若识此法,凡夫一字不识亦是佛。若不识自己灵觉之性,假使身破如微尘,觅佛终不得也。

“禅宗在印度传了二十七代,代代相传的就是这个‘心印’。达磨大师来到了中国,所要弘扬的就是这种顿悟的大乘法门--‘即心即佛’。他不讨论持戒、精进、苦行,也不教导上剑轮、入水火的功夫;每日一食,长坐不卧,这些都是外道的有为法。如果认识了自己的行为和运动的灵觉之性,就是得到了诸佛的心。诸古佛和释迦牟尼佛,也只阐述了一个修‘心’的方法,并没有教导其他方法。如果认识了这个方法,就算你是目不识丁的凡夫,也一样能成佛。如果不认识自己灵觉之性,到死后身体化为尘土时,也找不到佛的踪迹。”

佛者亦名法身,亦名本心,此心无形相,无因果,无筋骨,犹如虚空,取不得。不同质碍,不同外道。此心除如来一人能会,其余众生迷人不明了。此心不离四大色身中,若离是心,即无能运动。是身无知,如草木瓦砾。身是无性,因何运动。

“‘佛’也就是‘法身’,又称为‘本心’。这个‘心’,没有形相、因果、筋骨,就好象虚空一样,无法取得。这个‘心’不是物质的心,也不是外道所说的心。这个‘心’除了佛陀一人能理解外,其他的众生或迷惑的人都无法理解。这个‘心’,并没有离开我们那由四大元素所组成的‘色身’,如果我们的‘心’离开了 ‘色身’,就无法运动了。我们的‘色身’是没有知觉的,就好象草木、瓦砾一样。我们的‘色身’没有‘性’的存在,那么它靠它什么来运动呢?那当然是 ‘心’。

若自心动,乃至语言施为运动,见闻觉知,皆是动心动用。动是心动,动即其用。动用外无心,心外无动。动不是心,心不是动。动本无心,心本无动。动不离心,心不离动。动无心离,心无动离,动是心用,用是心动。动即心用,用即心动。不动不用,用体本空。空本无动,动用同心,心本无动。故经云:动而无所动,

如果‘心’动,就会产生语言、行为和运动。视觉、听觉等各种知觉,也都是‘心’在作用。‘动’就是‘心动’,‘动’是‘心’在作用。‘动’以外没有其他的‘心’,除了‘心’以外,就无法‘动’了。‘动’不是‘心’,‘心’也不是‘动’。‘动’本来就没有‘心’,‘心’也本来就没有‘动’。‘动’离不开‘心’的作用,‘心’也离不开‘动’。不‘动’的时候,‘心’就离开了,‘心’停的时候,也就无法‘动’了;‘动’是‘心’的作用,一切作用也就是 ‘心’在‘动’;‘心’一‘动’就产生作用,不‘动’就没有作用;作用的本质是空,空本来就不会‘动’。‘动’和‘用’源出于‘心’,‘心’本来就不会 ‘动’。经藏里面说道:‘动而无所动’。就是这个道理。”

终日去来而未曾去,终日见而未曾见,终日(口+笑)而未曾(口+笑),终日闻而未曾闻,终日知而未曾知,终日喜而未曾喜,终日行而未曾行,终日住而未曾住。故经云:言语道断,心行处灭,见闻觉知,本自圆寂。

“整天想到要到哪里去可是去不成,想见而见不到,想笑而笑不出,想听而听不到,想知而无法得知,想喜而未曾喜,想行走而不去行走,想安住下来而没有办法。所以经藏中说道:‘不再言语的时候,心的行动就寂灭了’。视觉、听觉等知觉,本来就不存在。

乃至嗔喜痛痒何异木人,只缘推寻痛痒不可得。故经云:恶业即得苦报,善业即有善报,不但嗔堕地狱,喜即生天。若知嗔喜性空,但不执即业脱。若不见性,讲经决无凭,说亦无尽。略标邪正如是,不及一二也。

所以嗔恚、喜乐、痛痒的感受和木人的感受有差别吗?木人本来就无法感受到痛痒。经藏里面说道:‘恶业即得苦报,善业即有善报’。对佛法生起嗔恚心的人堕入地狱,生起喜乐心的人往生天界。如果知道嗔恚和喜乐的本性是空,那么就不会对它们执着,业力也就因此摆脱了。如果不‘见性’,所讲述的经论完全没有凭据,只不过是约略的标明什么是邪,什么是正而已。”

颂曰:
心心心难可寻,宽时(彳+扁)法界,窄也不容针。
我本求心不求佛,了知三界空无物。
若欲求佛但求心,只这心这心是佛。
我本求心心自持,求心不得待心知。
佛性不从心外得,心生便是罪生时。
偈曰:
吾本来此土。 传法救迷情。一华开五叶。结果自然成。

果然,禅宗以心传心之无上解脱之道,从初祖达摩,二祖慧可,三祖僧璨,四祖道信,五祖弘忍,最后到六祖慧能处,衍成曹洞、临济、云门、沩仰、法眼五派,开始大行天下,大成就者倍出,功德无量!

看懂达摩祖师和莲花生大士的开示,凡夫也可立地成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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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懂达摩祖师和莲花生大士的开示,凡夫也可立地成佛(二)

二、莲花生大士的神奇显现

莲花生大士据说在邬迪亚那国西北隅的达那郭夏海上的一朵莲花中化生。当时的国王见到后,将莲花生大士迎请到宫中,并加冕为王子。为了完成利他的事业, 王子曾向父王请求离开王宫,但未获允准。于是他以一方便之法离开了王宫。此后大士开始了自己的修学历程。他的足迹遍布天竺以及其他许多国家和刹土,以他的 神通力和觉悟法门利益众生。

在中国唐太宗时代,他便进入西藏传授大圆满等教法。

当时的藏王赤松德赞拜师之后,见莲花生大士饮食起居与常人无异,所以有点退失信心,莲花生大士就叫藏王去用手去摸他的身体,结果藏王的手竟然穿了过去,莲花生大士那个不是肉体凡身了,那个已是无死光蕴身了,也叫大迁转虹身。

达摩祖师是间接示现,而莲花生大士是直接示现。

达摩祖师和莲花生大士都是圆满证悟的佛陀,具最高证量的修行者将诸现有消融于真如自性,并将他们的意与本来清净的究竟觉性融为一体。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可以将色身消融于或转变为本来清净。有两大类成就:虹身和大迁转虹身。

圆满了“彻却(立断)”禅修的行者在圆寂时(圆寂后数天里),他们的色身会消融不见。他们不会留下粗大色身的肉、骨、皮肤等,而只有二十个指(趾)甲和毛发。虽然这时色身的分解而不是将色身转变为光蕴身,但这被称为虹身,因为在分解过程中在法体和住处周围总是有如彩虹般色彩斑斓的光幕、光环、光圈。圆满了“脱噶(顿超)”禅修的行者,他们将色身转变为微妙的光蕴虹身,并且在利益凡夫众生的应化因缘未尽之前一直住于其中。

三、达摩祖师传的禅法和莲花生大士所传的大圆满在核心义理上有高度的相似性

大圆满和禅宗二法皆属于顿悟法门,也属于反观自心,明心见性,立即成佛法门。禅宗主讲明心见性,立即成佛。或者放下自我,顿悟成佛,禅宗承认开悟的当下成就佛,但没有虹光而获得三身佛的说法。大圆满则有「彻却」法门,立断一切妄念而清净自心,有「妥噶」不共密法使身躯化为虹光而获得三身佛。

被西藏人称为大圆满法三大士的莲花生、无垢友和遍照护都从吉祥狮子学过密法,接受过吉祥狮子的系统教育。据藏文《宁玛教派源流》记载,吉祥狮子为中国疏青人,父亲朱青是一位地方官,母亲名叫南噶。他早年参究禅学,于五台山从印度学者biha-la-ki-rti学习密法。后去印度求学,以妙吉祥友和智藏为师,潜心学习大圆满密法达二十五年之久。

故从历史而言,禅宗和大圆满的相似性可以从吉祥狮子处找到答案。

看懂达摩祖师和莲花生大士的开示,凡夫也可立地成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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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懂达摩祖师和莲花生大士的开示,凡夫也可立地成佛(一)

南朝梁武帝时航海来少林寺的达摩祖师和唐朝时期到西藏弘法的莲花生大士,都是明心见性之大觉大悟者,是生死自在的佛陀。虽然年代不同,弘法的地域不同,神通显现也不同。但是,对心性的理解和证悟,无二无别。欲实证生命真相者,必细细品味之!

一、达摩祖师的神通显现

达摩祖师有“一苇渡江”“九年面壁”“立雪断臂”“只履西归”等事迹。其中的“只履西归”和莲花生大士的“虹光身”示现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为后人留下证明!

达摩祖师来汉地之后于东魏孝静帝天平三年端坐而逝。圆寂之后,他的尸体按照佛教的礼仪装殓入棺,十二月隆重地移葬在熊耳山,皇帝专门在河南省陕县的定林寺内为他建造了一个墓塔,以作纪念。

达摩圆寂,世所共知。

但东魏使臣宋云因事出使西域久而未归,对于达摩圆寂的事一无所知。达摩圆寂后两年,宋云从西域返回洛京。在途经葱岭的时候,迎见达摩一手拄着锡杖,一手掂着一只鞋子,身穿僧衣,赤着双脚,由东往西而来。二人相遇后,宋云急忙停步问道:“师父你往哪里去?”达摩回答说:“我往西天去(回老家印度)”。接着又说:“你回京以后,不要说见到了我,否则将有灾祸。”二人道罢,各奔东西。

宋云以为达摩给他说的是戏言,丝毫没有介意。回到京城以后,向皇帝复命交旨时,顺便提到了他途经葱岭遇见达摩祖师回西天的事情。谁知话音未落,东魏孝静帝就发了火,怒斥宋云:“人所共知,达摩死于禹门,葬于熊耳山,造塔定林寺,你怎么说在葱岭遇见了达摩,死人怎能复活?这分明是欺君骗联,岂有此理?”说罢,便令殿角侍卫把宋云扭出殿外,五花大邦投入南监。

事隔数日之久,一天,孝静帝坐朝审理宋云欺君一案。将宋云传上殿以后,孝静帝问道:“你在葱岭遇见达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如实说来”。

宋云先叩头,后说话:“皇上容禀:葱岭见达摩,祖师光着脚,一手拄锡杖,一手提只履。僧衣随风飘,翩翩向西行。他说回西天,不让我吭声,假若说出去,灾祸必报应。臣觉是戏言,顺便奏主君。如今从实说,句句都是真。不敢欺皇上,万望是非分。”孝静帝听了以后,半信半疑,真假难辩,无所适从。群臣们在殿角下,也是议论纷纷,有的说:“达摩在世,人所共知,哪有死人还阳魂?宋云犯的是欺君之罪,应当依法处置。”有的说:“达摩西归宋云见,监禁岂敢再欺天,既然真假是非难辩,可以开棺验证。”

孝静帝采纳了后一条建议,逐把达摩墓穴挖开,撬开棺盖一看,果然棺内没有尸体,只剩下一只鞋子了。

现在少林寺碑廊内,还有一块《达摩只履西归圆碑》,上边刻有四句话:

达摩入灭天平年,熊耳山中塔庙全。

不是宋云葱岭见,谁知只履去西天。

达摩祖师哪里去了?其实是修证已至大般涅槃化光而去,但为不惊扰世人,按普通人的习俗正常死亡入棺而已。但又和宋云打了个照面,以证佛法不虚。有此因缘,禅宗传入中国,并在六祖慧能手里发扬光大,普传天下,造福四方!

修华严奥旨妄尽还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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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华严奥旨妄尽还源观
唐 法藏述
修华严奥旨妄尽还源观
唐大荐福寺翻经沙门法藏述
夫满教难思。窥一尘而顿现。圆宗叵测睹纤毫以齐彰。然用就体分非无差别之势。事依理显。自有一际之形。其犹病起药兴。妄生智立。病妄则药妄。举空拳以止啼。心通则法通。引虚空而示遍。既觉既悟。何滞何通。百非息其攀缘。四句绝其增减。故得药病双泯。静乱俱融消。能所以入玄宗。泯性相而归法界。窃见玄纲浩瀚妙旨希微。览之者讵究其源。寻之者罕穷其际。是以真空滞于心首。恒为缘虑之场。实际居于目前。翻为名相之境。今者统收玄奥。囊括大宗。出经卷于尘中。转法轮于毛处。明者德隆于即日。昧者望绝于多生。会旨者山岳易移。乖宗者锱铢难入。辄以旋披往诰。[糸*丐]觌旧章。备三藏之玄文。凭五乘之妙旨。繁辞必削。缺义复全。虽则创集无疑。况乃先规有据。穷兹性海会彼行林。别举六门通为一观。参而不杂一际皎然。冀返迷方情同晓日。佩道君子俯而详焉。今略明此观。总分六门。先列名。后广辨一显一体。谓自性清净圆明体二起二用。一者海印森罗常住用。二者法界圆明自在用。三示三遍。一者一尘普周法界遍。二者一尘出生无尽遍。三者一尘含容空有偏。四行四德。一者随缘妙用无方德。二者威仪住持有则德。三者柔和质直摄生德。四者普代众生受苦德。五入五止。一者照法清虚离缘止。二者观人寂怕绝欲止。三者性起繁兴法尔止。四者定光显现无念止。五者事理玄通非相止。六起六观。一者摄境归心真空观。二者从心现境。妙有观。三者心境秘密圆融观。四者智身影现众缘观。五者多身入一境像观。六者主伴互现帝网观。
一显一体者。谓自性清净圆明体。然此即是如来藏中法性之体。从本已来性自满足。处染不垢。修治不净。故云自性清净。性体遍照无幽不烛故曰圆明。又随流加染而不垢。返流除染而不净。亦可在圣体而不增。处凡身而不减。虽有隐显之殊。而无差别之异。烦恼覆之则隐。智慧了之则显。非生因之所生。唯了因之所了。起信论云。真如自体。有大智慧光明义故。遍照法界义故。真实识知义故。自性清净心义故。广说如彼。故曰自性清净圆明体也。
自下依体起二用者。谓依前净体起于二用。一者海印森罗常住用。言海印者。真如本觉也。妄尽心澄。万象齐现。犹如大海因风起浪。若风止息海水澄清无象不现。起信论云。无量功德藏法性真如海。所以名为海印三昧也。经云。森罗及万象。一法之所印。言一法者所谓一心也。是心即摄一切世间出世间法。即是一法界大总相法门体。唯依妄念而有差别。若离妄念唯一真如。故言海印三昧也。华严经云。或现童男童女形天龙及以阿修罗乃至摩睺罗伽等。随其所乐悉令见。众生形相各不同。行业音声亦无量。如是一切皆能现海印三昧威神力。依此义故。名海印三昧也。二者法界圆明自在用。是华严三昧也。谓广修万行称理成德。普周法界而证菩提。言华严者。华有结实之用。行有感果之能。令则托事表彰。所以举华为喻。严者。行成果满契理称真。性相两亡。能所俱绝。显焕炳著。故名严也。良以非真流之行无以契真。何有饰真之行。不从真起此则真该妄末。行无不修。妄彻真源相无不寂。故曰法界圆明自在用也。华严经云。严净不可思议刹。供养一切诸如来。放大光明无有边。度脱众生亦无限。施戒忍进及禅定智慧方便神通等。如是一切皆自在。以佛华严三昧力。依此义故。名华严三昧也。
三示三遍者。谓依前二用。一一用中普周法界。故云遍也。言三遍者。一者一尘普周法界遍。谓尘无自性揽真成立。真既无边尘亦随尔。经云。华藏世界所有尘。一一尘中见法界。宝光现佛如云集。此是如来刹自在。准此义故。当知一尘普周法界也。二者一尘出生无尽遍。谓尘无自体起必依真。真如既具恒沙众德。依真起用亦复万差。起信论云。真如者。自体有常乐我净义故。清凉不变自在义故。具足如是过恒沙功德。乃至无有所少义。故经云。如此华藏世界海中。无问若山若河乃至树林尘毛等处。一一无不皆是称真如法界具无边德。依此义故。当知一尘即理即事。即人即法。即彼即此。即依即正。即染即净。即因即果。即同即异。即一即多。即广即狭。即情即非情。既三身即十身。何以故。理事无碍。事事无碍。法如是故十身互作自在用故。唯普眼之境界也。如上事相之中。一一更互相容相摄。各具重重无尽境界也。经云。一切法门无尽海。同会一法道场中。如是法性佛所说。智眼能明此方便。问据其所说则一尘之上。理无不显。事无不融。文无不释。义无不通。今时修学之徒。云何晓悟达于尘处。顿决群疑。且于一尘之上。何者是染。云何名净。何者为真。何者称俗。何者名生死。何者名涅槃。云何名烦恼。云何名菩提。云何名小乘法。云何名大乘法。请垂开决闻所未闻。答大智圆明睹纤毫。而周性海真源朗现。处一尘而耀全身。万法起必同时一际理无前后。何以故。由此一尘虚相能翳于真即是染也。由此尘相空无所有。即是净也。由此尘性本体同如。即是真也。由此尘相缘生幻有。即是俗也。由于尘相念念迁变。即是生死。由观尘相生灭相尽空无有实。即是涅槃。由尘相大小皆是妄心分别。即是烦恼。由尘相体本空寂缘虑自尽。即是菩提。由尘相体无遍计。即是小乘法也。由尘性。无生无灭依他似有。即是大乘法也。如是略说。若具言之。假使一切众生怀疑各异一时同问如来。如来唯以一尘字而为解释。宜深思之。经云。一切法门无尽海。一言演说尽无余。依此义故。名一尘出生无尽遍。三者一尘含容空有遍。谓尘无自性即空也。幻相宛然即有也。良由幻色无体必不异空。真空具德彻于有表。观色即空成大智而不住生死。观空即色成大悲而不住涅槃。以色空无二。悲智不殊。方为真实也。宝性论云。道前菩萨。于此真空妙有犹有三疑。一者疑空灭色取断灭空。二者疑空异色取色外空。三者疑空是物取空为有。今此释云。色是幻色必不碍空。空是真空必不碍色。若碍于色即是断空。若碍于空即是实色。如一尘既具如上真空妙有。当知一一尘等亦尔。若证此理即得尘含十方无亏。大小念包九世延促同时。故得殊胜微言。纤毫彰于圆教奇特。圣众轻埃现于全躯。迥超言虑之端。透出筌罤之表。经云。如有大经卷。量等三千界。在于一尘内。一切尘亦然。有一聪慧人。净眼普明见。破尘出经卷。广饶益众生等。若据理而言。即尘众生妄计经卷。即大智圆明。智体既其无边。故曰量等三千界。依此义故。名一尘含容空有遍也。
自下依此能遍之境而行四德。谓依前一尘能遍之境。而修四种行德。一者随缘妙用无方德。谓依真起用。广利群生。众生根器不等受解万差。乐欲不同应机授法。应病与药令得服行。维摩经中具明斯义。又以大悲故。名曰随缘。以大智故。名为妙用。又大坏假名而常度众生。故曰随缘了知众生性空。实无度者名为妙用。又理即事故名随缘。事即理故名妙用。又真不违俗故随缘。俗不违真故妙用。又依本起末故随缘。摄末归本故妙用。良以法无分齐。起必同时。真理不碍万差。显应无非一际。用则波。腾鼎沸。全真体以运行体。则镜净水澄举随缘而会寂。若曦光之流彩。无心而朗十方。如明镜之端形。不动而呈万像。故曰随缘妙用无方德也。二者威仪住持有则德。谓行住坐卧四威仪也。大乘八万。小乘三千。为住持之楷模。整六和之紊绪。出三界之梯隥。越苦海之迅航。拯物导迷莫斯为最。但以金容匿彩正教陵夷。传授浇讹师于己见。致使教无纲纪。滥挹淳流得失齐举妄参真净。故令初学触事成非不依经律。混乱凡情自陷陷他甚可悲矣。故瑜伽论云。非大沈非小浮。常住于正念。根本眷属净修梵行。华严经云。戒是无上菩提本。应当具足持净戒。梵网经云。微尘菩萨众由是成正觉。起信论云。以知法性体无毁禁。是故随顺法性行尸波罗蜜。所谓不杀不盗不淫不妄语。远离贪嗔。欺诈谄曲邪见。亦应远离愦闹少欲知足。乃至小罪心生大怖不得轻。于如来所制禁戒常护讥嫌。不令众生妄起过罪。用此威仪住持。以化众生也。问准上文所说。真如一相。佛体无二。具足一切功德者。何故要须威仪等戒行耶。答譬如大摩尼宝。体性明净久被尘累。而有粗秽之垢。若人唯念宝性。不以种种磨治。终不得净真如之法体性空净。久被无明烦恼垢染。若人唯念真如。不以持戒定慧种种熏修。终无净时。准此义故理须持戒也。问出家五众。超然出俗可具威仪。在家之流。身缠俗网宁无愆犯。答出家之辈自有严科。在家之俦通持五戒。夫三归五戒者。盖是出苦海之津梁。趣涅槃之根本。作毗尼之渐次。为七众之崇基。万善藉此而生。寔佛法之平地。经云。尸罗不清净三昧不现前当知。戒为定体。慧为定用。三学圆备即证菩提。四分律云。第一持戒不毁犯。比丘威仪自端严。怨家之人不能近。若不如法即被诃。依此义理故。云威仪住持有则德。三者。柔和质直摄生德。谓大智照真名为质直。大悲救物故曰柔和。又质直者。约本性不迁。柔和者。约随流不滞。柔则伏灭烦恼。和则顺理修行。用兹调和之法。以摄众生也。又质直者。体无妄伪言行相符。蕴德居怀不拘名利。轻金若块。重教逾珍。但为正业调生。速愿自他圆满。故曰柔和质直摄生德也。四者普代众生受苦德。谓修诸行法不为自身。但欲广利群生冤亲平等。普令断恶备修万行速证菩提。又菩萨大悲大愿以身为质(音致)。于三恶趣。救赎一切受苦众生要令得乐。尽未来际心无退屈。不于众生希望毛发报恩之心。华严经云。广大悲云遍一切。舍身无量等刹尘。以昔劫海修行力。今此世界无诸垢。谓众生妄执念念迁流名之为苦。菩萨教令了蕴空寂自性本无。故云离苦。问众生无边苦业无边。云何菩萨而能普代众生受苦。答菩萨代众生受苦者。由大悲方便力故。但以众生妄执不了业体。从妄而生无由出苦。菩萨教令修止观两门。心无暂替因果丧亡。苦业无由得生。但令不入三涂。名为普代众生受苦德也。杂集论云。于不坚坚觉深住于颠倒。离烦恼所恼。得最上菩提。已上明四种行德竟。
自下摄用归体入五止门。五止门者。谓依前能行四德之行。当相即空相尽心澄而修止也。所言入者。性相俱泯体周法界。入无入相名为入也。华严经云。如来深境界其量等虚空。一切众生入而实无所入。又准入佛境界。经云。入诸无相定见诸法寂静。常入平等故敬礼无所观。此乃一切众生本来无不在如来境界之中。更无可入也。如人迷故谓东为西。乃至悟己西即是东。更无别东而可入也。众生迷故。谓妄可舍。谓真可入。乃至悟已妄即是真。更无别真而可入也。此义亦尔。不入而入。故云入也。何以故。入与不入本来平等。同一法界也。起信论云。若有众生能观无念者。是名入真如门也。言五止者。一者照法清虚离缘止。谓真谛之法本性空寂。俗谛之法似有即空。真俗清虚萧然无寄。能缘智寂所缘境空。心境不拘体融虚廓。正证之时因缘俱离。维摩经云。法不属因不在缘故。依此义理故。云照法清虚离缘止也。二者观人寂怕绝欲止。谓五蕴无主名曰寂怕。空寂无求名为绝欲。故云观人寂怕绝欲止也。三者性起繁兴法尔止。谓依体起用名为性起。起应万差故曰繁兴。古今常然名为法尔。谓真如之法。法尔随缘万法俱兴法尔归性。故曰性起繁兴法尔止。经云。从无住本立一切法。即其义也。四者定光显现无念止。言定光者。谓一乘教中白净宝网。万字轮王之宝珠。谓此宝珠体性。明彻十方齐照。无思成事。念者皆从虽现奇功。心无念虑。华严经云。譬如转轮王成就胜七宝。来处不可得。业性亦如是。若有众生。入此大止妙观门中。无思无虑任运成事。如彼宝珠远近齐照。分明显现廓彻虚空。不为二乘外道尘雾烟云之所障蔽。故曰定光显现无念止也。五者理事玄通非相止。谓幻相之事。无性之理。互隐互显。故曰玄通。又理由修显故。事彻于理。行从理起。理彻于事。互存互夺。故曰玄通。玄通者。谓大智独存体周法界。大悲救物万行纷然。悲智双融性相俱泯。故曰理事玄通非相止也。上来明五止竟。
自下依止起观。问准上义理。依之修行。足为圆满。云何更要入止观两门耶。答起信云。若修止者。对治凡夫住著世间。能舍二乘怯弱之见。若修观者。对治二乘不起大悲狭劣之过。远离凡夫不修善根。以此义故。止观两门。共相成助不相舍离。若不修止观。无由得入菩提之路。华严云。譬如金翅鸟以左右两翅鼓扬海水。令其两辟观诸龙众。命将尽者而搏取之。如来出世亦复如是。以大止妙观而为两翅。鼓扬众生大爱海水。令其两辟观诸众生。根成熟者而度脱之。依此义故。要修止观也。问止观两门既为宗要。凡夫初学未解安心。请示迷徒令归正路。答依起信论云。若修止者。住于静处端坐正意。不依气息。不依形色。不依于空。不依地水火风。乃至不依见闻觉知。一切诸想随念皆除。亦遣除想。以一切法本来无想。念念不生。念念不灭。亦不随心外念境界。然后以心除心。心若驰散即当摄来令归正念。常勤正念唯心识观一切魔境自然远离。凡夫初学邪正未分。魔网入心欺诳行者。又无师匠咨问莫凭。依四魔功将为正道。日月经久邪见既深。设遇良缘终成难改。沉沦苦海出离无由。深自察之无令暂替。此义如起信论中说也。六起六观者。依前五门即观之止。而起即止之观。何以故。理事无碍法如是故。定慧双融离分齐故。一多相即绝前后故。大用自在无障碍故。言六观者。一者摄境归心真空观。谓三界所有法唯是一心造。心外更无一法可得。故曰归心。谓一切分别但由自心。曾无心外境。能与心为缘。何以故。由心不起外境本空。论云。由依唯识故。境本无体故。真空义成。以尘无有故。本识即不生。又经云。未达境唯心起种种分别。达境唯心已分别即不生。知诸法唯心便舍外尘相。由此息分别悟平等真空。如世有医王。以妙药救病。诸佛亦如是。为物说唯心。以此方知。由心现境由境现心。心不至境境不入心。当作此观智慧甚深。故曰摄境归心真空观也。二者从心现境妙有观。即事不滞于理随事成差。谓前门中摄相归体。今此门中。依体起用。具修万行。庄严报土。又前门中。摄相归体显出法身。今此门中依体起用修成报身。故曰从心现境妙有观也。三者心境秘密圆融观。言心者。谓无碍心。诸佛证之以成法身。境者。谓无碍境。诸佛证之以成净土。谓如来报身。及所依净土圆融无碍。或身现刹土。如经云。一毛孔中无量刹。各有四洲四大海。须弥铁围亦复然。悉现其中无迫隘。或刹现佛身。如经云。华藏世界所有尘。一一尘中佛皆入。普为众生起神变毗卢遮那法。如是就此门中。分为四句。如玄谈疏中说。如是依正混融无有分齐。谓前两观各述一边。今此双融会通心境。故曰心境秘密圆融观也。四者。智身影现众缘观。谓智体唯一能鉴众缘。缘相本空。智体照寂。诸缘相尽如如独存。谓有为之法无不俱舍真性。犹如日轮照现迥处虚空。有目之流无不睹见。生盲之辈亦蒙润益。令知时节寒热之期。草木无情悉皆滋长。如来智日亦复如是。故曰智身影现众缘观也。五者。多身入一镜像观。即事事无碍法界也。谓毗卢遮那十身。互用无有障碍也。经云。或以自身。作众生身。国土身。业报身。声闻身。缘觉身。菩萨身。如来身。智身。法身。虚空身。如是十身随举一身摄余九身。故曰多身入一镜像观。如一身有十身互作。一一毛孔。一一身分。一一支节中。皆有十身互作。或以眼处作耳处佛事。或以耳处作眼处佛事。鼻舌身意亦复如是。何以故。证此大止妙观法力加持。得如是故。经云。或以多身作一身。或以一身作多身。或以一身入多身。或以多身入一身。非一身没多身生。非多身没一身生。皆由深定力故得有如是。或以异境入定同境起。或以同境入定异境起。或以一身入定多身起。或以多身入定一身起。故曰多身入一镜像观也。六者。主伴互现帝网观。谓以自为主。望他为伴。或以一法为主一切法为伴。或以一身为主一切身为伴。随举一法即主伴齐收。重重无尽。此表法性重重影现。一切事中皆悉无尽。亦是悲智重重无尽也。如善财童子。从只桓林中渐次南行。至毗卢遮那庄严大楼阁前。暂时敛念。白弥勒菩萨言。唯愿大圣。开楼阁门令我得入。弥勒弹指其门即开。善财入已还闭如故。见楼阁中有百千楼阁。一一楼阁前各有弥勒菩萨。一一弥勒菩萨前。各有善财童子。一一善财童子皆悉合掌在弥勒前。以表法界重重。犹如帝网无尽也。此明善财童子依此华严法界之理修行位极顿证法界也。此举一楼阁为主。一切楼阁为伴也。故云主伴互现帝网观。亦是事事无碍观也。此上所述六重观门。举一为主余五为伴。无有前后始终俱齐。随入一门即全收法界。此理喻如圆珠穿为六孔。随入一孔之中。即全收珠尽。此亦如是。开为六门。随入一门即全收法界圆满教理。法自尔故。善财一生皆全证故。卷舒无碍隐显同时。一际绝其始终。出入亡于表里。初心正觉。摄多生于刹那。十信道圆。一念该于佛地。致使地前菩萨触事生疑。五百声闻玄鉴绝分。融通无碍一多交参。圆证相应名为佛地。然此观门名目无定。若据一体为名。即是海印炳现三昧门。若约二用而论。即名华严妙行三昧门。若据三遍为言。即是尘含十方三昧门。若准四德为名。即名四摄摄生三昧门。若约五止而言。即为寂用无碍三昧门。若取六观为名。即是佛果无碍三昧门。如是等义随德立名。据教说。为六观。随入一门众德咸具。无生既显幻有非亡。摄法界而一尘收。举一身而十身现。如斯等义。非情所图。识尽见除思之可见。余虽不敏素玩兹经。聊伸偶木之文。式集弥天之义。颂曰。
备寻诸教本  集兹华严观
文约义无缺  智者当勤学
修华严奥旨妄尽还源观
纪重校
宋晋水沙门净源述
昔孤山智圆法师尝称。杜顺尊者。抉华严深旨。而撰斯文。盖准唐中书舍人高郢序北塔铭耳。净源向读唐丞相裴休述妙觉塔记。记且谓。华严疏主仰贤首还源玩味亡斁。若骊龙之戏珠也。乃知斯观实贤首国师所著断矣。抑又观中。具引三节之文。皆国师之语章章焉。熙宁元年冬十一月。特抱诸郡观本再请钱唐通义大师。子宁重校其辞。宁公学深知古。力考诸文。朝而思夕而玩。因与源曰。贤首所集具引之语救而得之矣。请试陈其一二焉。观不云乎。用就体分。非无差别之势。事依理显。自有一际之形。兹乃义海百门之一也。又曰。拯物导迷莫斯为最。岂非般若心经疏序欤。又谓就此门中分为四句。此亦晋疏玄谈。又已明矣。源应之曰。夫有条不紊。表其网之在纲。探乎深辞。贵其通于舆义。然则君子僧博览祖训。负卓卓之识。岂独畴昔有之乎。源爱通义师传慈恩祖教。讲儒者五经。而考文责实。章灼同异意。犹吾心也。于是乎题之卷末。云耳。
纪重校(竟)

法界宗五祖略记

法界宗五祖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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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慈云沙门 续法 辑

初祖杜顺和尚

初祖名法顺。勅号帝心。俗姓杜氏。雍州万年县杜陵人也。生於陈武帝永定二年。才三日。有乳母自来求哺养。满三月。腾空而去(一)。孩提时。常於宅后冢上。为众说法。闻者莫不信悟。因名为说法冢(二)。年十五。代兄统兵剿贼。桶水担薪。供给十万军众有余。一夜潜取诸营所着垢衣。浣净悉徧。未举锋刃。贼宼尽退。不乐官荣。请归养亲(三)。至十八。即於因圣寺魏珍禅师处。投礼出家。禅师亲与披剃。时感地动。地神捧盘承发。四众奇之(四)。后行化庆州。斋主请僧。止三百众。忽有五百贫人。相随赴应。主虑供不备。尚曰。但心平等。无有不办。斋毕。五百人化为罗汉。驾云而去(五)。张弘畅家畜牛马。性极弊恶。尚示以慈善。不复抵啮(六)。及引众骊山栖静。将种菜。地多虫蚁。乃巡疆定封。虫便外徙。遂得耕垦无伤(七)。尚患肿。脓溃外流。人有[口*束]之者。香味难比。或以帛拭者。香气不散。寻即瘥愈。与人消肿(八)。三原县人田萨埵者。生来患聋。召之即能听(九)。又张苏者。亦患生痖。语之即能言(十)。武功县僧。为毒龙所魅。众求救。即端拱对坐。龙遂托病僧言。禅师既来。义无久住。顷即释然(十一)。故使远近瘴疠。淫邪所恼者。莫不投造。尚亦不施余术。但向之禅观。无弗痊者。乃至神树龙庙。见即毁除。巫觋所事。躬为屏当。世人皆异之。号之为炖煌菩萨(十二)。由此声闻於朝。隋文帝甚加信敬。给月俸供之(十三)。后因诣南山。属横渠泛溢。从者惊惧。尚率众同涉。水即断流。徐步而过。才登岸。水复如故(十四)。时分卫应供。斋主抱儿。乞消灾延寿之记。尚熟视曰。此汝冤家也。当与之忏悔。斋毕。令抱至河边。尚抛之入水。夫妇拊膺号叫。尚曰。汝儿犹在。即以手指之。其儿化为六尺丈夫。立於波间。瞋责之曰。汝前生取我金帛。杀我推溺水中。不因菩萨与我解怨。誓不相赦。夫妇默然信服(十五)。偶将道履一緉。置於市门。三日不失。人问其故。尚曰。吾从无量劫来。不盗他人一钱。报应如是。为盗者闻之。悉悔心易过(十六)。尚禀性柔和。操行高洁。学无常师。以华严为业。住静终南山。遂准华严经义。作法界观文。集成已。投巨火中。祷曰。若契合圣心。令一字无损。忽感华严海会菩萨。现身赞叹。后果无毁(十七)。时弟子中。唯智俨独得其奥。僧有樊玄智。安定人也。弱岁修道於京城。南投为上足。尚令诵华严。劝依法界观门。修普贤行。久之。每诵经际。口中频获舍利。前后数百粒(十八)。尚尝作法身颂曰。嘉州牛吃草。益州马腹胀。天下觅医人。炙猪左膊上。纵透达磨禅者。见之并皆卷舌(十九)。唐太宗仰慕神德。诏请入内。帝见亲迎。问曰。朕苦寒热。久而不愈。师之神力。何以蠲除。尚曰。圣德御宇。微恙何忧。但颁大赦。圣躬自安。上从之。疾遂瘳。因锡号曰帝心。宫庭内外。礼事如佛(二十)。贞观十四年。十月二十五日。普会有缘於雍州南郊义善守。声色不渝。忽言别众(二十一)。复入内辞太宗。升太阶殿。化於御床。帝留大内。供养七日。时年八十四也。遗体若生。异香时发。经一七已。勅同座送樊川北原凿埪埪处之。即今会圣院也。京邑同嗟。制服亘野。龛中面色。经月弥鲜。安坐三周。全身不散。随建塔於长安南华严寺(二十二)。尚未示寂前。一门人来辞曰。往五台礼文殊。尚微笑。说颂曰。游子漫波波。台山礼土坡。文殊秪这是。何处觅弥陀。彼不喻而去。方抵山麓。遇老人曰。子来何为。曰。礼文殊来。曰大士已往长安。教化众生去也。曰。谁为是。曰。杜顺和尚也。僧耸然失声曰。是我师也。奄忽中。老人乃失。兼程而归。适浐水瀑涨。三日方济。到时。尚已前一日化去矣。以此验知是文殊应身也(二十三)。余广传记。

二祖智俨和尚

二祖讳智俨。俗姓赵氏。生於开皇二十年也。别号云华和尚。师居是寺。因而名之。又号至相尊者。亦因主化其中。人故称之。英敏特达。颕悟非常。经书过目。成诵不忘(一)。初剃染时。即於大藏前立誓愿。抽得华严第一(二)。遂往终南山。杜顺和尚所。投为上足。师侍未久。尽得其旨。尚以所集观法。传与师习。令其讲授(三)。后志欲弘通。偶遇异僧来谓曰。汝欲解华严一乘法界宗者。其十地中六相之义是也。慎勿轻怠。可一二月间。静摄思之。当自知尔。言讫。忽然不见(四)。因即淘研。不盈累朔。豁尔贯通。时年二十七也(五)。随於至相寺。制华严经搜玄义钞五卷。题名华严经中搜玄分剂通智方轨。即明六相。开十玄。立五教也(六)。时京兆崇福寺慧佑。戒行精苦。向慕师德。特来亲事。师教专以华严为业。每清晨良宵。焚香虔诵出现品。后时忽见十余菩萨。从地踊出。现身金色。皆放光明。坐莲华座。合掌听诵此品。经毕便隐(七)。显庆四年。师於云华寺中讲华严。宗风大振。名徧寰内。缁素道俗。咸皆归礼。时法藏年十七。辞亲求法於太白山。后闻亲疾。出谷入京。至中夜。忽睹神光。来烛庭宇。乃叹曰。当有异人。发弘大教。翌旦就寺膜拜已。因设数问。皆出意表。师嗟赏曰。比丘义龙辈。尚罕扣斯端。何计仁贤。发皇耳目。或告曰。是居士云栖木食。久玩杂华。为觐慈亲。乍来至此。藏既餐和尚之妙解。以为真吾师也。师亦喜传炷之得人矣(八)。龙朔二年。海东义想公。同元晓公。入大唐国。夜宿古冢。晓公因达唯心旨故。即回新罗。想公来云华。礼事和尚。愿为弟子。与藏公同学(九)。总章元年。师将去世。藏公尚居俗服。乃嘱道成薄尘诸大德曰。此贤者。注意於华严。盖无师自悟。绍隆遗法。其惟是人。幸假余光。俾沾制度。后梦般若台倾。高幢亦倒。告门人曰。吾将暂往净方也。不余月。遂说法而逝。寿年七十二矣(十)。时义想传不思议经。归海东大弘。彼国推为华严初祖。并号浮石尊者(十一)。后长寿年间。藏公因胜诠法师回新罗。寄书於义想曰。夙世同因。今生同业。得於此报。俱沐大经。特蒙先师。授兹奥典。希傍此业。用结来因。但以何尚章疏。义丰文简。致令后人。多难趣入。是以具录微言妙旨。勒成义记。传之彼土。幸示箴诲。想乃掩室探讨。涉旬方出。召弟子真定相圆亮示表训四人。俾分讲探玄记。每各十卷。告之曰。博我者藏公。起予者尔辈。各宜勉旃。毋自欺也。遂令教传一国。学徧十山。皆凭云华和尚法化力也(十二)。其神异德行。备如感应传说。

三祖贤首国师

三祖讳法藏。字贤首。帝锡别号国一法师。俗姓康氏。其先康居国人。高曾相继为彼国相。祖自康居来朝。占风圣代。考讳谧。太宗赠左侍中。弟讳宝藏。为中宗朝议郎。行统万监(一)。师托胎时。母氏梦吞日光而孕。当贞观十七年十一月初二日生也(二)。及生而慕无上。至显庆三年。十六岁时。炼一指於岐州法门寺舍利塔前。作法供养。誓悟佛乘(三)。次年志锐择师。遂辞亲。求法於太白山。阅方等诸典(四)。后闻慈亲不悦。归奉庭闱。绵历岁月。能竭其力。时俨和尚。於云华讲大经。师礼为弟子。深入无尽(五)。总章元年。二十六岁时。往释迦弥多罗尊者所。请受菩萨戒。众告曰。是居士能诵华严。兼讲梵网。尊者惊叹曰。但持净行一品。已得菩萨大戒。况义解耶(六)。咸亨元年。师二十八岁。属荣国夫人杨氏奄归。武后广树福田。舍宅为太原寺。成尘诸大德。受俨和尚顾托者。连状荐举。由是奉勅削染於太原道场。仍诏为住持(七)。上元元年。有旨命京城十大德。为师授满分戒。赐号贤首(即署字为号也)。复诏师於太原寺讲华严。端午节。天后遣使。送衣五事(八)。调露元年五月间。雍州万年县何容师。嗜食鸡子无算。暴死。同七百人。入镬汤狱。附信返魂者。令第四子行证。恳求师赎罪。师令诵写华严经。至永隆元年八月。写就庄严。请僧斋忏。会众乃见何容师等七百鬼徒到席礼谢(九)。师於晋译。每叹缺而不全。是年日照三藏。赍梵本至京。高宗诏於魏国西寺。翻译经论。师往就问之。照曰。晋第八会文。亦来至此。遂与三藏对校。果获善财求天主光等十善友文。乃请译补缺。就於西太原寺。译出法界品内两处脱文。一从摩耶夫人后。弥勒菩萨前。中间天主光等十善知识。二从弥勒菩萨后。至三千大千世界微尘数善知识前。中间文殊申手过一百一十由旬按善财顶。依此六十卷本为定(十)。寻奉纶旨。与日照三藏。及道成律师薄尘法师大乘基法师等。同译蜜严等经。显识等论。十有余部。合二十四卷。复礼法师润文。慧智法师度语(十一)。永淳元年四月间。雍州长安县郭神亮者。修净行。暴终。诸天引至兜率内院。礼敬慈氏。有一菩萨谓曰。何不受持华严。亮以无人讲解为辞。曰。现有贤首菩萨弘扬。何得言无(十二)。文明元年。师与日照三藏。在西太原寺翻经暇。躬亲问曰。西域古德。於一代圣教。判权实否。答曰。近代天竺。有二论师。一名戒贤。远承慈氏无着。近踵护法难陀。立法相宗。二称智光。远宗文殊龙胜。近禀青目清辨。立法性宗。自是判教疑决(十三)。时成尘二德问。京兆有王明干。死入地狱。地藏菩萨教诵偈曰。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当如是观。心造诸如来。入见阎王。王闻之。放免。三日后方苏。向空观寺僧定法师说之。然不知有出否。师答曰。此乃华严第四夜摩会中偈。检之果是十行颂也(十四)。垂拱二年。师於慈恩寺讲杂华(十五)。永昌元年二月四日。遇于阗三藏因陀罗般若。於神都魏国东寺。告以沙弥般若弥伽薄。升天诵华严。能破修罗阵事(十六)。天授元年。觐亲於夏州。郡牧邑宰。靡不郊迎(十七)。天授二年。曾州牧宰。迎讲大经。因论邪正。会中有左道者。不信佛法。口发恶言。身面忽疱。眉须尽烂。遽来求忏。师诫劝曰。此犹华报耳。汝当礼敬三宝。虔唪华严百徧。罪可灭矣。读经未半。形质如旧(十八)。长寿年间。师於云华讲百千经。有光明现从口出。须臾成盖。众所具载(十九)。延载元年。讲至十地品。天华四散。五云凝空。崇朝不辍。香彩射人(二十)。证圣元年三月。诏於东都大徧空寺。同实叉难陀再译华严。弘景圆测神英法宝诸德共译。复礼缀文。师为笔受。译堂前陆地开百叶莲华。众睹祯祥。竞加精练。太后时幸其寺。亲受笔削。施供食馔。次移佛授记寺译(二十一)。登封元年。诏师於太原寺讲大经(二十二)。神功元年。边宼拒命。出师讨之。特诏师依经咒法。遏除寇虐。师衅浴更衣。建立十一面观音像。准神咒经。行道始数日。蒯城之外。将士闻天鼓之声。良乡县中。贼众睹观音之像。月捷以闻。优诏慰劳(二十三)。圣历二年十月八日译毕。佛授记寺诸大德请师开演。勅令十五日启讲。至腊月十二晚。讲华藏世界海震动之文。讲堂及寺宇忽然震吼。道俗数千。叹未曾有。难陀三藏。并当寺龙象。具表奏闻。十九日御批下云。因敷演微言。弘扬秘赜。初译之日。梦甘露以呈祥。开讲之辰。感地动而标异。斯乃如来降迹。用符九会文耳。岂朕庸虚。敢当瑞应(二十四)。新译唐经。虽增现相普贤世界华藏十定诸品。却脱日照三藏所补文殊按善财文。师以新旧两经。对勘梵本。将日照补者。安喜学脱处。遂得文续义连。今之所传。即第四本(一。晋译本。二。日照补。三。喜学译。四。贤首补。今现行者。二十五)。久视元年五月五日。诏於东都三阳宫。与实叉三藏。同译入楞伽经(二十六)。长安二年。於西京清禅寺。与实叉译文殊授记经(二十七)。时礼部荥阳郑公。持心经数千万徧。再三请解。师为着般若略疏(二十八)。长安三年。诏与义净三藏等华梵十四人。共译金光明最胜王经等二十一部。一百十五卷师为证译(二十九)。长安四年冬杪。勅众僧於内道场。建华严法会。有双浮图。放五色光。现於冰内。师亲见之。指呈众德(三十)。时天后召师於长生殿。问六相十玄之旨。师指殿隅金师子为喻晓之。至一一毛头。各有金师子。一一毛头师子。同时顿入一毛中。一一毛中。皆有无边师子。如是重重无尽。后乃豁然。随贡金师子章一篇(三十一)。因对扬。言及岐州舍利。是阿育王灵迹。特命凤阁侍郎崔玄炜。与师偕往法门寺迎之。时师为大崇福寺主。遂与应大德纲律师等十人。俱至塔所。行道七昼夜。然后启之。舍利於掌上腾光。随人福善。感见天殊。腊月除日。至西京崇福寺中。正月十一。达东都洛阳城下。凡摛瑞光者七。抱戴者再(三十二)。神龙元年。诏与弥陀山。译无垢净光陀罗尼经(三十三)。其年张易之叛逆。因师内弘法力。外赞皇猷。及除凶徒已后。赐以鸿胪卿职。固辞固授。遂奏请与弟朝议郎行统万监康宝藏。归里养亲。中宗降勅褒之(三十四)。冬十一月朔旦。勅令写师真仪。御制赞四章(三十五)。神龙二年。诏与菩提流支。就於西崇福寺。译宝积经。命为证义(三十六)。景龙二年。中夏悯雨。勅师集百法师。於荐福寺。以法祷之。近七朝。遽致滂沱。诏曰。敷百座以祈恩。未一旬而获应。师等精诚。均沾法液。七月复旱。感验如初。勅曰。慈云演荫。法雨含滋。师等熏修。遽蒙昭感(三十七)。由是中宗礼为菩萨戒师。赐号国一(三十八)。师因万乘归心。八纮延首。遂奏请於两都。及吴越清凉山五处起寺。均榜华严之号。仍写三藏。并诸家章疏贮之。於是乎像图七处。数越万家。故人於师皆不称讳。而以大乘法师华严和尚名焉(三十九)。后又召师入内。同义净三藏。译七佛药师等经(四十)。景云元年。诏与菩提流支。译宝积经。帝亦亲躬笔受(四十一)。景云二年冬不雪。召师入禁中问之。师曰。有经名随求即得大自在陀罗尼。若结坛作法。写是咒语。投於龙湫。应时必获。诏可其请。遽往蓝田山悟真寺龙池所作法。未旬大雪。表奏上闻。制报曰。勅华严师。启请祈恩。三宝流慈。两度降雪。精诚上感。遂乃盈尺。虑不周洽。且未须出。及六出徧四方。复降诏曰。勅华严师。法体如何。焚香才毕。旋降瑞雪。虽则如来演贶。实由敬恳诚切(四十二)。太极元年七月。彗星现。睿宗诏华严和尚为菩萨戒师。受心地戒。遂传位。改号先天元年。脱屣忘机。褰衣养德(四十三)。是年十一月初二日。太上皇以师寿诞。锡衣财。暨食味。诰曰。勅华严师。欣承载诞之祥。喜遇高禖之庆。乘兹令日。用表单心。故奉法衣。兼陈汤饼。愿寿等恒沙。年同劫石。别赐绢二千匹。俾赡兴福所须(四十四)。和尚虽为五帝门师(高。中。睿。玄。武后也)。王臣并皆礼事。然犹粪扫其衣。禅悦其食。惟以戒忍自守。弘法利生为务。前后讲华严经三十余徧。间有不了无尽法界重重帝网义者。又为设巧方便。取镜十面。八方安排。上下各一。相去一丈余。面面相对。中安一佛像。然一灯以照之。互影交光。学者因晓剎海涉入重重无尽之旨(四十五)。由此轮下。从学如云。莫能悉数。铮铮嗣法者。曰宏观。文超。东都华严寺智光。荷恩寺宗一。静法寺慧苑。经行寺慧英(四十六)。其着疏约百余卷。晋译华严经探玄记四十卷。一乘教义分齐章四卷。指归一卷。纲目一卷。玄义章一卷。策林一卷。华严三昧观一卷。华藏世界观一卷。妄尽还源观一卷。翻译晋经梵语一卷。唐译新经音义一卷。华严佛菩萨名五卷。华严感应传五卷。楞伽经疏七卷。密严经疏三卷。梵网经疏三卷。法华经疏七卷。起信论疏三卷。别记一卷。十二门论宗致义记二卷。法界无差别论义疏一卷。三宝别行记一卷。流转章一卷。法界缘起章一卷。圆音章。法身章。十世章。共一卷。晚述新经略疏共十二卷(四十七)。和尚预知时至。解到唐译第六行文。遂越次释十定品。仅了九定。便辞帝别众。於西京大荐福寺吉祥而逝。属先天元年十一月十四日也。世寿七十岁。僧腊四十三。帝听若惊。圣闻如失。越五日。赐诰赙。赠鸿胪卿。绢一千二百匹。葬事准僧例。余皆官供(四十八)。以其月二十四日。葬於神禾原华严寺南。勅谥贤首(即依署谥号)。送葬之仪。皆用追宠典属国三品格式。礼也。门人请秘书少监阎朝隐撰碑文。概表行迹。若欲详览。具如西京华严寺千里法师别录。与海东法师光严记。翰林侍讲崔致远传明。

四祖清凉国师

四祖讳澄观。字大休。俗姓夏侯氏。越州会稽人也(一)。身长九尺四寸。双手过膝。口四十齿。声韵如钟。目光夜发。昼乃不眴。日记万言。七行俱下(二)。生於玄宗开元二十六年。母诞之辰。光明满室。同彻邻右(三)。每童戏。聚沙建塔(四)。年九岁。礼本州宝林寺体真禅德为师。岁曜一周。解通三藏(五)。天宝七年。师十一岁。奉恩试经得度(六)。才服田衣。思冥理观。乃讲般若。涅盘。莲华。净名。圆觉等。一十四经。起信。宝性。瑜伽。唯识。俱舍。中。百。因明等。九论(七)。肃宗至德二年。师受具戒於昙一大师门下。行南山止作事。遂为众德讲演律藏(八)。又礼常照禅师。授菩萨戒。原始要终。十誓自励。体不损沙门之表。心不违如来之制。坐不背法界之经。性不染情爱之境。足不履尼寺之尘。胁不触居士之榻。目不视非仪之彩。舌不味过午之肴。手不释圆明之珠。宿不离衣钵之侧(九)。从牛头忠。径山钦。问西来宗旨。又谒洛阳无名禅师。印可融寂。自在受用(十)。即曰。明以照幽。法以达迷。然交映千门。融冶万有。广大悉备。尽法界之术。唯大华严。复参东京大诜和尚。听受玄旨。利根顿悟。再周能演。诜曰。法界宗乘。全在汝矣(十一)。次后名价日高。迨代宗大历三年。诏师入内。与大辨正不空三藏。於大兴善寺译经。命为润文大德。帝一日问佛经大旨。师答条然有绪。帝於言下豁悟。遂事以师礼。恩渥弥厚。至六年。进所译经。凡七十七部。一百二十卷(十二)。及出译场。辞谢帝后。即开阐华严。讲至住处品。审文殊随事。观照五顶。遂不远万里。委命栖托。於大华严寺。住锡十稔(十三)。山上缁侣。恳命敷扬。因思五地圣人。身栖佛境。心证真如。尚起后得智。学世间解。由是博览六艺图史。九流异学。华夏训诂。竺乾梵字。四围五明。圣教世典等书。靡不该洽(十四)。至德宗建中四年。欲下笔着疏。先求瑞应。即於般若院。启曼拏罗。优游理观。祈圣佑之。一夕梦金容。挺持山岳月满毫相。卓立空际。仍於寐内。捧咽面门。既觉而喜。知获光明徧照征矣。是月也。设无遮会以庆之(十五)。从此落笔。恍若有神。绝无停思。当兴元元年为始。旧疏中唯贤首得旨。遂宗承之。经前开十门谈玄。释文以四分分科。至贞元三年告就。疏成二十卷。其夕又梦自身为龙。头枕南台。尾蟠北台。鳞[鬣-(巢-果)]耀空。光逾皎日。须臾奋迅。化成百千小龙。分照四方而去。遂悟此是流通大疏之兆也(十六)。初为众讲。感景云凝停空中。逾时不散(十七)。后又为僧睿等百余讲者。造随疏演义钞四十卷。随文手镜一百卷(十八)。贞元七年。河东节度使李自良。请师於崇福寺讲新疏。德宗闻其风。遣中使李辅光。宣诏入都。问佛法大意(十九)。贞元十二年。宣河东节度使礼部尚书李诜。备礼迎师入京。诏同罽宾三藏般若。翻译乌茶国所进华严后分梵夹。师承睿旨。於六月五日为始翻译。帝亲预译场。一日不至。即命僧寂光依律说欲云。皇有国事因缘。如法僧事。与欲清净。至十四年二月二十四日译就。共四十卷。进上(二十)。是年四月。帝生诞。诏请师於麟德殿。开示新译华岩宗旨。群臣大集。师升高座说曰。我皇御宇。德合乾坤。光宅万方。重译来贡。特回明诏。再译真诠。观顾多天幸。承旨幽赞。极虚空之可度。体无边涯。大也。竭沧溟而可饮。法门无尽。方也。碎尘剎而可数。用无能测。广也。离觉所觉。朗万法之幽邃。佛也。芬敷万行。荣耀众德。华也。圆兹行德。饰彼十身。严也。贯摄玄微。以成真光之彩。经也。总斯经题之七字。乃为一部之宏纲。将契本性。非行莫阶。故说普贤无边胜行。行起解绝。智证圆明。无碍融通。现前受用。帝大悦。赞曰。妙哉言乎。微而且显。赐紫衲方袍。礼为教授和尚(二十一)。五月遣中使霍仙鸣。传宣[彳*崔]入。诏令造新译华严后分经疏。师奉旨。述后分疏十卷。行愿品经别行疏一卷(二十二)。贞元十五年。诏受镇国大师号。进天下大僧录(二十三)。四月帝诞节。勅有司备仪辇。迎教授和尚入内殿。阐扬大经。师升座曰。大哉真界。万法资始。包空有而绝相。入言象而无迹。我佛得之。妙践真觉。廓尽尘习。融身剎以相含。流声光而遐烛。我皇得之。灵鉴虚极。保合太和。圣文掩於百王。淳风扇於万国。华严经者。即穷斯旨趣。尽其源流。故恢廓宏远。包纳冲邃。不可得而思议矣。失其旨也。徒修因於旷劫。得其门也。等诸佛於一朝。谛观一尘。法界在掌。理深智远。识昧辞单。尘黩圣聪。退座而已。帝时默湛海印。朗然大觉。顾谓群臣曰。朕之师。言雅而简。辞典而富。扇真风於第一义天。能以圣法清凉朕心。仍以清凉赐为国师之号(二十四)。由是中外台辅重臣。咸以八戒礼而师之(二十五)。时顺宗在东宫。以心要遣同於师。师答书曰。至道本乎一心。心法本乎无住。无住心体。灵知不昧。性相寂然。包含德用。迷现量则惑苦纷然。悟真性则空明廓彻。虽即心即佛。惟证者方知。又请述了义一卷。并食肉得罪因缘一篇(二十六)。永贞元年。顺宗登帝位。诏师於兴唐寺。为造普光殿。华严阁。塑华藏剎。图法界会(二十七)。宪宗元和二年。南康王韦臬。相国武元衡。请着法界观玄镜一卷(二十八)。元和五年。诏师入内谈法。帝问华严所诠。何谓法界。师曰。法界者。一切众生身心之本体也。从本已来。灵明廓彻。广大虚寂。唯一真境而已。无有形貌而森罗大千。无有边际而含容万有。昭昭於心目之间。有相不可睹。晃晃於色尘之内。而理不可分。非彻法之慧目。离念之明智。不能见自心如此之灵通也。故世尊初成正觉。叹曰。奇哉。我今普见一切众生。具有如来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着。而不能证得。於是称法界性。说华严经。全以真空拣情。事理融摄。周徧凝寂。是之谓法界大旨。帝听玄谈已。廓然自得。即勅有司。别铸金印。迁赐僧统清凉国师之号。统冠天下缁侣。主教门事(二十九)。穆宗。敬宗。咸仰巨休。悉封大照国师(三十)。文宗太和五年。帝受心戒於师。誓不食蛤(三十一)。开成元年。帝以师百岁寿诞。赐衣财食味。加封大统国师(三十二)。大经前后。讲五十徧(三十三)。无遮大会。一十五设(三十四)。凡着述现流传者。总四百余卷。相国齐抗。郑余庆。高郢。请撰华严纲要三卷。相国李吉甫。侍郎归登。驸马杜琮。请述正要一卷。仆射高崇文。请着镜灯说文一卷。司徒严绶。司空郑元。刺史陆长源。请撰三圣圆融观一卷。节度使薛华。观察使孟简。中书钱徽。拾遗白居易。给事杜羔等。请制七处九会华藏界图心镜说文十卷。又与僧录灵邃大师。十八首座。十寺三学上流。制华严圆觉四分中观等经律论关脉三十余部。又述大经了义备要三卷。七圣降诞节对御讲经谈论文。兼一家诗笺表章。总八十余卷(三十五)。弟子为人师者。三十有八。海岸寂光为首。禀受学徒一千。唯东京僧睿。圭山宗密。独得其奥。余皆虚心而来。实腹而去(三十六)。开成三年三月六日。召上足三教首座宝印大师海岸等。嘱曰。吾闻偶运无功。先圣悼叹。复质无行。古人耻之。无昭穆动静。无纶绪往复。勿穿凿异端。勿顺非辨伪。勿迷陷邪心。勿固牢斗诤。大明不能破长夜之昏。慈母不能保身后之子。当取信於佛。无取信於人。真界玄微。非言说所显。要以深心体解。朗然现前。对境无心。逢缘不动。则不孤我矣。言讫。趺坐而逝(三十七)。师生历九朝。为七帝师。俗寿一百二。僧腊八十三。言论清雅。动止作则。学赡九流。才供二笔。尽形一食。不蓄余长(三十八)。文宗以祖圣崇仰。特辍朝三日。重臣缟素(三十九)。蜕经三七。颜光益润。端身凛岳(四十)。其月二十七日。承旨奉全身塔於终南山(四十一)。初期。有梵僧到阙。表称於葱岭见二使者凌空而过。以咒止而问之。答曰。余乃北印度文殊堂神也。东震取华严菩萨大牙。归国供养。有旨启塔验之。果失一牙。唯三十九存焉。璨然如霜。面貌如生(四十二)。遂阇维。得舍利数千粒。明光莹润(四十三)。舌如红莲。火不能变(四十四)。上勅谥。仍号清凉国师(亦依号谥也四十五)。赐塔额曰妙觉(四十六)。诏相国裴休撰碑记(四十七)。勅写国师真仪。奉安大兴唐寺。文宗御制像赞八章(四十八)。余如别传。

五祖圭峰大师

五祖讳宗密。号圭峰。师居是山。因得斯称。德宗建中元年生也。果州西充县人。俗姓何氏。家世业儒(一)。师髫齓时。精通儒学。洎弱冠。听习经论。止荤茹。亲禅德(二)。宪宗元和二年。将赴贡举。偶值遂州大云寺道圆禅师法席。问法契心。如针芥相投。遂求披剃。时年二十七也(三)。为沙弥时。一日随众僧斋於府吏任灌家。师居末座。以次授经。得圆觉十二章。读一二章。豁然大悟。身心喜跃。归白於圆。圆曰。此经诸佛授汝耳。汝当大弘圆顿之教。汝行矣。无滞一隅(四)。遂当年受具戒。奉命辞去。谒荆南忠禅师。忠曰。传教人也。复参洛阳照禅师。照曰。菩萨中人也(五)。元和五年。抵襄汉。遇恢觉寺灵峰阇黎。病中授与清凉国师所撰华严大疏二十卷。大钞四十卷。览之。欣然曰。吾禅遇南宗。教逢圆觉。一言之下。心地开通。一轴之中。义天朗耀。今复得此大法。吾其幸哉。即为众讲一徧(六)。元和六年。往东都礼祖塔。驻锡永穆寺。四众再请。讲第二徧。听徒中有泰恭者。不胜庆遇。断臂酬恩(七)。师因未见清凉。遂修书一缄。并述领解新疏钞中关节血脉一篇。遥叙门人之礼。差徒玄珪智辉。驰奉疏主。疏主即批答云。不面不传。得旨系表。意犹吾心。未之有也。非凭圣力。必藉宿因。轮王真子。可以为喻。傥得一面。印所悬解。复何加焉(八)。讲毕。诣上都。礼觐清凉国师。印曰。毗卢华藏。能从我游者。舍汝其谁欤。初二年间。昼夜随侍。次后虽於诸寺讲论。有疑则往来咨决不绝(九)。数年请益后。至元和十一年春。在终南山智炬寺。出圆觉科文。纂要二卷(十)。誓不下山。徧阅藏经三年(十一)。愿毕。十四年於兴福寺。出金刚纂要疏一卷。钞一卷(十二)。十五年春。於上都兴福保寿二寺。集唯识疏二卷。(十三)。长庆元年。退居鄠县草堂寺(十四)。二年春。重治圆觉经解。又於南山丰德寺。制华严纶贯五卷(十五)。三年夏。於丰德寺。纂四分律疏三卷(十六)。至冬初。圆觉着述功就。大疏三卷。大钞十三卷(十七)。随后又注略疏两卷。小钞六卷。道场修证仪十八卷(十八)。太和二年庆成节。文宗诏入内殿。问诸法要。赐紫袍。勅号大德(十九)。朝臣士庶。咸皆归仰。唯相国裴休。深入堂奥而为外护(二十)。山南温造尚书问。悟理息妄之人。不复结业。一期寿终之后。灵性何依。师曰。一切众生。莫不具有觉性。灵明空寂。与佛无殊。但以无始劫来。未曾了悟。妄执身为我相。故生爱恶等情。随情造业。随业受报。生老病死。长劫轮回。然身中觉性。未曾生死。如梦被驱役。而身本安闲。如池水作冰。而湿性不易。若能悟此性。即是法身。本自无生。何有依托。真理虽然顿达。妄情难以卒除。须常觉察。损之又损。但可以空寂为自体。勿认色身。以灵知为自心。勿认妄念。妄念若起。都不随之。即临命终时。业自不能系。虽有中阴。所向自由。天上人间。随意寄托。若爱恶之念已泯。即不受分段之身。若微细流注寂灭。则圆觉大智朗然。随机现化。名之为佛。偈曰。作有义事。是惺悟心。作无义事。是狂乱心。狂乱随情念。临终被业牵。惺悟不由情。临终能转业(二十一)。前后着涅盘。起信。兰盆。行愿。法界观等。经论疏钞。并集诸宗禅言。为禅源诠。及酬答书偈议论等。总九十余卷(二十二)。武宗会昌元年正月六日。於兴福院诫门人。令舁尸施鸟兽。其骨焚而散之。言讫坐灭(二十三)。其月二十二日。道俗奉全身於圭峰茶毗。得舍利数十粒。皆白润。及火后。门人泣而求之。并得於煨烬内。乃藏之石室(二十四)。阅世六十二。僧腊三十四。门弟子僧尼四众得度脱者。凡数千人。相国裴休撰碑文。略曰。一心者。万法之总也。分而为定慧。开而为六度。散而为万行。万行未曾非一心。一心未尝违万行。故禅师之为道也。以知见为法门。以寂静为正味。慈忍为甲胃。慧断为剑矛。镇抚邪杂。解释缧笼。穷子不归。贫女不富。吾师耻之。三乘不兴。四分不振。吾师耻之。忠孝不并化。荷担不胜任。吾师耻之。故皇皇於济拔。汲汲於开诱。不以一行自高。不以一德自耸。人有皈依者。不俟请而往也。有求益者。不俟愤则启矣。虽童幼不简於应接。虽傲狠不怠於扣励。真如来付嘱之菩萨。众生不请之良友。其四依之一乎。其十地之人乎(二十五)。至宣宗。追谥安慧禅师。塔曰青莲(二十六)。详载他集。

法界宗五祖略记(终)

怎么可以看到性?

怎么可以看到性
怎么可以见性
各位,有没有时常听到一句话
溪声皆是广长舌,山色无非清净身(有时候写成法王身)
哇,太好了
各位,我问你们哦
溪声跟山色,是即非(性)还是是名(相)?
是名嘛,
可是皆是广长舌,皆是清净身(法王身).
请问法王身,广长舌,是属于即非(性)还是是名(相)?
即非啊。
所以各位,真正大彻大悟者,窗外黄花莫非般若,庭外翠竹尽是真如.